鴇母又哭又喊的心裏冤枉極了,還不知道那客人怎麼鑽進上房,更不知人是怎麼死的。
樓裏的八間上房,隻有那間是空的,被人潛進去偷了東西,讓她做不成生意。
人死了,還害得她成了窩藏犯,心裏悔恨交加。
“子敘,把人交給京兆尹,若是半路敢逃,直接把腿給打折。”顏臻聽到她坐在地上撒潑喊冤,把人交給方子敘帶走。
已經死透了人,突然消失。
別說鴇母害怕,他同樣覺得不可思議。
鴇母很委屈,跪在地上求饒,“公子,這事兒都是下人幹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你若是願意繞過奴家,我可以將功贖罪。”
“怎麼個贖罪法?”顏臻轉過頭問。
鴇母讓人準備筆墨,打算大顯身手,“奴家以前也是富家子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公子稍等,我可以把那人的臉畫出來給您看。”
“準了。”顏臻不假思索答應,他等不及想看這個人,是不是真的連家軍中人。
鴇母的畫工不錯,雖不細膩,但隻用三兩筆就勾勒出那個人的樣子和神態。
此人正是他相熟之人,曾立下赫赫戰功的馮平。
他捏著畫紙站起來,一時間熱淚盈眶,“是他,他居然還活著,速帶我去亂葬崗。”
鴇母被嚇得喚人上來。
方子敘看到那小廝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直接提著衣領,扔到他的馬背上。
雙馬並驅,那小廝沒一會就被顛吐了。
城外亂葬崗。
這裏離城外的後山很近,周圍樹木茂密,常有野狼出沒。
起初這裏不叫這名字,是一個用來存放屍體的義莊。
長年累月被風雨侵蝕,義莊就塌了漸漸成為平地。
小廝帶顏臻過來,被滿地的枯骨嚇得不敢冒頭。
顏臻獨自走了過去,用長棍翻著石頭,在腐臭的屍骨中尋找蛛絲馬跡。
突然,他聽到身後的林子有動靜傳來。
“子敘,你看著他,我去瞧瞧。”
夜色漸濃,裹在暗夜下的樹枝,像一隻隻索命的巨爪。
顏臻握著劍走過去,悶聲喊道。
“誰在裏麵,給我滾出來。”
林子深處,正和長峰祭拜土堆的楚卿轉過頭來。
大晚上的,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顏臻。
“顏相,是下官。”楚卿走了上去。
顏臻看到她半夜祭拜亡者,走過去觀察那墓碑,上麵沒有姓名,隻寫了阿兄之墓。
“我記得你是孤兒。”顏臻沒興趣看那墳墓,上了長了不少草,應該有不少年份。
楚卿跟在他後麵往外走,這裏隻有一條路,難免要同行一會。
“下官是孤兒,但曾經也有父母兄長。”楚卿說著哽咽起來。
顏臻把劍收起,怕她跟不上刻意停下來等她,“楚卿,你知道嗎,連家軍除了我還有一個活口,隻要找到他就能翻案。”
楚卿抬眸,不明白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