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風信子是冤枉的,煉藥坊的事她就不解釋了,放煙火的事也不解釋了,但那火可不是她放的,隻是粗心大意弄到了蠟台,引爆了血沉臥室裏的煙花爆竹,繼而鬧出了火災,而已。
兩人正僵持著,門外便吵吵嚷嚷的,萬俟聖昕提起內力,沉聲道:“何事?”
問罷,門從外麵撞開了,一個肥嘟嘟的大漢圓潤的滾了進來,連滾帶爬的撲到萬俟聖昕麵前,血沉拍拍胸口,捂唇驚叫道:“呀,黃堂主這是怎麼了,急急躁躁的,莫不是你家也著火了?”
黃堂主喘勻了氣,又吞了幾口唾沫,才說:“張勞莫戶說,要真是罩活救好咧。”
黃堂主是個地地道道的山賊,祖孫幾代都是占山為王,不想遇到鬼麵冥王,這才不得不寄人籬下,帶著女兒前來投靠,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喲,堂主希望著火呀?”血沉是個落井下石的好人,最見得別人家比他更慘的事了,看黃堂主那焦急程度,心情瞬間好了不少,優哉遊哉的坐下來,等著看熱鬧了。
“張勞有胡說,俺腫麼回習汪罩活捏?”黃堂主說話帶著口音,看著憨厚老實,實則是個城府極深老奸巨猾的人,他是萬俟聖昕手下權勢最大的堂主,是城北背移山的山大王,背移山地勢險要,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這老兒在那裏作威作福了大半輩子,如今投了鬼麵冥王名下,野心依舊。
“黃堂主,本王有沒有說過,各堂主有事隻能書信傳之,不可來我書房?”萬俟聖昕不知何時已經戴上了鬼麵,冷白色的麵具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說、說過,”黃堂主肥碩的身子一顫,跪在了地上,說,“小的真有急事,否則斷不敢打擾宅豬,宅豬有所不知,按是為俺滴龜女龜女來嘞。”
“你龜女腫麼啦?”血沉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興致勃勃學著黃堂主的口音問他。
那黃堂主一聽,氣得哭天搶地,索性坐在地上,大吼道:“後院不知腫麼滴就來了個凶婆娘,非要弄什麼比武大賽,俺滴那個龜女哦,被人劃花了臉,血呼啦吃的,俺看了就心疼啊,宅豬,你要為俺滴龜女做主啊,俺滴那個龜女啊,那是如花似玉,美麗端莊,這一下整成醜八怪了,這往後可怎麼辦呢?”
“你女兒被人毀容了?”血沉一拍桌子道,“真是大快人心啊。”
誰人不知這人囂張,女兒更是不知禮數,多次無理取鬧,甚至還來了前院,萬俟聖昕也就是個好脾氣的,否則早該殺人滅口了。
“什麼?”黃堂主驚愕地望著血沉,那一雙銅鈴眼瞪得決眥了一般。
血沉一笑,忙改口,惋惜地說:“你女兒被人毀容了啊,真是痛徹心扉啊。”
“可不是麼,聽說不光是俺滴龜女,後院那些龜女都毀容了,要是被俺知道是誰幹的,俺非要了她的命。”黃堂主自然知道這始作俑者是宮裏來的九公主,但他們做山賊的都知道,這女人不管身份如何尊貴,隻要成了婚,那就是出嫁從夫,何況這幽冥山寨這麼些日子了,他也清楚寨主並不懼怕朝廷,何況那個公主長得不好看,比不上他家閨女,也沒有傳言說她如何得寵,他更是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