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夏澈就這麼消失在她眼前,再也看不見。
宋依依追逐狂奔,到處尋找卻再也找不到他,莫名地就墜入一片雲霧之中。
這次,她又來到了一片遠古的都城之中,高高的大殿之中,正在舉行一場法事,煙霧繚繞。
一位白衣祭司正在焚香祝禱,他的臉看不清,隻覺得仿佛仙人風姿出眾,讓人忍不住親近。
宋依依忍不住走近過去,白衣祭司舉行完儀式,對著高台上的王道:“王,法事結束,聖女即將醒來。”
那高高在上的王聞言走了下來,看不清麵目,隻覺挺拔高大,衣冠煌煌,氣勢逼人。
他走到祭壇之上,仿佛撥開了雲霧,露出祭壇上的東西,竟是一個昏迷的女子。
宋依依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之前她曾經夢見過的女祭司聖女,這是怎麼回事?
白衣祭司卻在這時朝她看了過來,“快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知道我?”
“回你該回的地方,那裏正有人在等你。”
“誰在等我?”宋依依一陣疑惑,但白衣祭司並不給她時間,揮手便是一陣風將她卷起。
宋依依被卷進了一片黑暗之中,了無邊際的黑暗讓人昏昏欲睡。
正在她想永遠沉睡下去的時候,卻有一道聲音響起。
“依依,快醒過來,隻要你醒來,我就幫你回家。”
“你想見媽媽,想見未婚夫,想見誰,我都幫你——”
回家?
她的意識凝聚起來,執念讓她逐漸沉睡地意識清醒起來。
對,她要回家。
“我知道你恨我壞了你回去的機會,是,是我自私,因為我不想你離開我。但,我更想你好好活著,隻要你好好活著,你要解除婚約,要離開我都行,我再不求什麼,我……放你走。”
呢喃的話語帶著幾分痛苦掙紮,似乎是做出這個決定讓人撕心裂肺的疼。
“我知道你不愛我,隻是把我當替身。從此以後,你自由了,我再不勉強你……”
那聲音落寞中帶著幾分淒涼,讓宋依依莫名心酸起來。
不是的,我不是把你當替身,也不是恨你。
她努力想說什麼,最後隻有幹啞的嗓子發出細微的呢喃。
“阿策……阿策……不是……”
不是這樣……
我並不恨你,我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然而,她的體力無法支撐她的精神,很快,藥效發作,她便徹底沉睡過去。
而那呢喃的請求她好好活著的聲音似乎一直沒有消失。
宋依依昏睡之後,太醫再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方子起了作用,還是夏侯策的話起了作用,宋依依的燒在四更天的時候終於退了,再沒反複。
“謝天謝地,終於不燒了,趙院正,多虧了您。”
“這是心病,心病去了就好。”
劉氏看了眼夏侯策,見他神情沉默地看著宋依依,滿臉疲倦,眼中滿是血絲,整個人更是像萎靡了一般被人抽掉了精神,不知道剛剛是發生了什麼,但劉氏忽然有些憐憫這位攝政王。
這孩子對她女兒的確是真心,但她直覺這兩人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對的事情。
“攝政王也折騰了一晚上,還是趕緊去休息吧,依依現在也沒事了,等她醒了再跟她說話。”
“我沒事。”他起身,走到外麵吩咐侍衛一聲,讓他回趟攝政王府。
半小時後,餘仲卿出現在宋家,送來了一個盒子。
“宋小姐沒事吧?”餘仲卿問道。
夏侯策神情很是平靜:“燒退了,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你跟她好好談談心,不要再鬧騰了。”餘仲卿無奈道:“看你們這樣我都累。”
夏侯策斂眉,接過那木盒子,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以後不會了。”
再沒有機會了。
與其這樣痛苦,不如放棄,如果她的心真不在他身上,即便留下了又能如何?
他打發了其他人離開,用熱毛巾給她擦了擦汗,提筆在紙上寫了什麼,放進盒子裏鎖上。
天色微明,他在晨光中凝視著她,靜默許久,像凝視著珍寶。
許久,他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仿佛傾注了所有的情感,重得壓在她唇上,卻又輕得隨時能抬起。
“盒子裏是我家的家傳鐲子,也是你一直想要的,現在都給你,包括我所有知道的方法都寫在上麵了。以後,我再不會煩你了。”
說罷,他起身,望著她,許久之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王爺要回去?不等依依醒了?”宋德清問道。
“幫我跟依依說,好好休息。那個盒子裏是我給她的東西,麻煩侯爺交給她。”他說完,便抬腳離開。
“你不守著宋小姐?”餘仲卿驚訝道。
“回去。”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出了太平侯府騎上馬,他握緊韁繩,想回頭,然而終究沒有回頭。
他怕一回頭他便忍不住反悔。
“走!”馬蹄揚起,很快消失在大街上。
等宋依依從昏睡中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丫頭們端茶遞水捧藥,一陣忙碌,宋依依半靠著枕頭坐起,頭還有些昏沉,因為感冒,她鼻塞聲音沙啞,蹙眉問道:“攝政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