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依怔了怔,看呆了去,這男人真是生得好,便是她並非什麼顏控也忍不住著迷,況且,他跟她之間又有那麼多的糾葛,她對他又豈是真的無情,就更是無法理清了。
“若不是緊要的事大可說來聽聽,一人智短眾人智長,或許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也說不定。”
夏侯策在一旁坐下,麵色隱隱透出幾分疲倦,這讓男人顯出幾分頹廢來,剛喝過酒,身上還帶著幾分微醺,迷人的芬芳,勾魂攝魄,卻又惹人憐惜。
“說來與你,你也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宋依依一聽他這麼說,頓時不服氣道:“我不覺得,上回疫病的事兒難道我沒出主意嗎?幹嘛要看不起女人?”
“這次沒那麼容易解決,你可知這世上疾病易治,人心卻難控,便是我,也並非能夠總是一帆風順。”
宋依依怔了怔,在他旁邊坐下,認真道:“不說你又怎麼知道沒有辦法?人心的確難控,可是我覺得隻要你能想到辦法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那極少數的反對又算的了什麼?”
夏侯策斂眉,沒想到她竟會這麼說。
實際上,若是夏侯策真的做到天下大部分人支持的地步,那也真的確不用為了清查田畝的事情而煩心了。
但是實際上,是他目前做的事情是吃力不討好的,畢竟這是曆朝曆代的難題,並非到了他這裏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清查田畝之事,你可曾聽聞?”
宋依依挑眉,“是為此事麼,倒的確是個難題,怪不得你為難,這種事兒很少有人能得了好的,是遇到難題了吧?”
“地方上有些士紳聯合起來想要反對此事。”
宋依依哼了一聲,“我看他們是居心不良才對吧,否則的話,怎麼會這麼做。清查田畝損失了他們的利益,否則他們也不會這麼做,你便是為了此事煩心?我想清查的事兒繼續做下去便是,不能因為他們拒絕合作就停下。”
“此事,既然本王決定了就不會改變,該如何便是如何,不會因為一些人拒絕就停下。”
宋依依看向他,沉凝片刻,開口道:“這事兒其實未必就要讓他們如此鬧騰。我倒是有個辦法,能夠不費力氣地解決他們。這天下富者阡陌連片,窮著無立錐之地,這自然是不正常的額。同樣是收稅,富者有各種各樣的特權可以不交,窮人卻得為漏下的稅收加稅,長此以往,必然會聲亂。”
夏侯策驚訝地看著她,他未曾想到宋依依居然能想到這些如此深刻的問題。
身為一個少女,平日裏無憂無慮,她竟能注意到這些。
“繼續。”他開口,忽然很想知道麵前這個神秘兮兮的小丫頭到底有什麼奇思妙想。
“我認為,富者自然要多繳稅,窮人自然要少繳稅,不患寡而患不均,貧富差距太大,並非什麼好事。而目前清查田畝,肯定會在地方上阻力很大,許多人會合起來反對,那麼不如就逐個擊破,分化瓦解。”
她頓了頓,讓夏侯策消化自己的話,才繼續下來,“其實,不知道阿策你仔細查探過地方上田地擁有量?北方的地主田地阡陌縱橫,萬畝也不為多,南方一則田少,二則水田珍貴,往往便是許多地主家不過上百畝的田也是不錯了,上萬畝的地主更是不多見。既然如此,可以在南北推行兩種策略。”
夏侯策饒有興趣,此刻已經完全認真起來,沉聲問道:“是什麼策略,你說沒錯,本王雖注意到此事,卻未曾仔細思考。”
“我覺得可以實施階梯價格,北方的土地以五百畝為主,五百畝以下的實行普通田稅,五百畝以上課以重稅,田越多稅越重,南方以三百畝以下實行普通田稅,如此,那些普通地主便不會再鬧,很多人的地並不能算很多,而且若是大地主的地稅重,就不得不賣地,許多人便有機會購買,這些人未必不動心。全國的土地再次流通,不會掌握在許多豪富手中。”
夏侯策目光微凝,此刻目光已經變了。
宋依依忐忑地看著他,忽然有些不自信,“這個,我說的是不是不對?”
夏侯策搖頭,許久才沉聲道,“不,是說得很好。若真的如此,那些豪富之人定會暴跳如雷,此舉分明是要他們的命。”
“阿策你怕嗎?”
“怕?”夏侯策目光銳利如刀:“本王會懼怕,懼怕的是未知,但,若是某些宵小想跳腳,便怪不得本王動手,不過,你此舉,利弊還需思量,就說此事雖然能放出一批田地,可是於普通百姓無意,田地並非便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