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疏揚起了一抹苦笑。
“謝謝你了紀治臻,本來說好了,以後都不會麻煩你了,但是想不到我最後居然還是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南疏說著就將自己的麵孔埋在了供起來的膝蓋上。
眸子裏有淡淡的淚花浮動,但是卻強撐著才沒有叫淚水墜落。
紀治臻看到南疏這個樣子,嘴唇翕動了下,“你還是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鬱錦離就這樣和別的女人陰婚,紀治臻,你帶我去鬱家好不好?”
紀治臻手指扶在門把上,指骨泛白。
“南疏,其實,你即便是去了,也改變不了任何的結局,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而且鬱家的人一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抱歉,我知道是我太難為你了,這件事你並沒有什麼立場……”
“別這麼說,南疏,如果你去了能改變什麼,我是一定不會阻攔你的,可是,鬱錦離畢竟已經去了,你也不願意看到鬱錦離死掉了也不得安寧的,不是麼?”
“對,你說的都對!”
南疏抬眸,“我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可以麼?”
“……好。”
門板被紀治臻輕輕的關上,房間又恢複了一片的死寂。
這種死寂蒼白的浮動在空氣中,仿佛每次的一呼一吸都能夠深深的品嚐到這種痛徹心扉的滋味。
鬱錦離,你怎麼可以死了?
她寧可鬱錦離還活著,哪怕他和沐安雅在一起了,告訴她說要分手,南疏也不會這樣的難過。
鬱錦離曾經是一縷照射到她陰暗潮濕內心裏的一簇陽光,斜斜的,卻是萬丈光芒,絲絲縷縷。
可是,怎麼能死了?
“鬱錦離,你你要和沐安雅訂婚了是麼?”
鬱錦離冰冷的入骨的眸子,“是。”
“南疏,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敢要麼?”
瘋狂的時候,猩紅狂熱的眸子曾經燃燒著將兩個人焚燒入骨的癡念。
“我敢要你能給麼,鬱錦離,你是有婦之夫,你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資格!”
“南疏,你隻要記住,你身後還有一個我。”
癡纏的時候,鬱錦離曾經這般對她鄭重宣誓。
海拉國的那個別墅裏,鬱錦離指著一池子鮮豔的錦離,言笑晏晏,眉目含春。
“……你到底是喜歡池子裏的錦鯉?還是喜歡站在你麵前的錦離?”
“不如我現在就叫你好好的品嚐一下jinli的滋味?”
“……”
小時候,那個穿著藏藍色小西裝打著黑色領結,一臉倔強的站在她麵前的鬱錦離?真的不在了?
南疏突然之間痛不可當。
人的生命中曾經有過多少盛放的溫暖,在這個時刻,就有著多少難以忘懷,刻骨銘心的痛楚。
哭著哭著,南疏突然猛烈的從胸腔裏爆發出了深深的痛楚來。
鬱錦離?你怎可先我而去?
留我在這世上孤苦無依,無枝可依,顛沛流離?
鬱錦離!
鬱錦離!
鬱錦離!
鬱錦離!
鬱錦離!
鬱錦離!
……
不知道在心中呐喊了多久,那些積蓄在心中的塊壘似乎永遠都沒有澆消的可能。涓涓細流彙合成了壯烈跌碎的瀑布,再變成寬廣深邃的江河,最終彙聚成了容納百川的寬廣之海,傷心之海,一望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