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一件簡單的衣服,竟包含著如此多的意義,管中窺豹,可見“衣冠上國,禮儀之邦”這句話,真不是隨便說說這麼簡單的。
“筱竹姐姐,咱們的漢服一般都是用什麼做的,要花多少錢啊?”
我突然想起來,做衣服是要花錢的,這個可是要先問清楚了,對於我這樣的一個吝嗇鬼而言,大出血的事情我可不想幹,即便是我非常喜歡漢服,那也要看我的物質基礎是否能支持的起。
“做漢服的布料有很多種,如果是做朱子深衣的話,我建議還是用夏布吧,這種布透氣性好,也結實,用來做衣服冬暖夏涼,而且苧麻纖維還具有抗菌的作用,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發黴。輕如蟬翼,薄如宣紙,平如水鏡,細如羅絹。這是古代人對夏布的評價,曆朝曆代都將其列為貢布,深受王公貴族們的喜愛。”筱竹姐姐如數家珍的向我介紹道,“隻是做一套朱子深衣的話,也就二百塊錢左右,還算實惠。”
原來隻要二百塊錢左右,我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還好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筱竹姐姐見我的模樣,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給咱們自己的同袍做漢服,隻會收個成本價,不會獅子大張口的。”說著筱竹姐姐從手包裏拿出一卷皮尺,道:“好了,現在把你的軍大衣脫掉吧,我好方便給你量一下尺寸。
啊?還要脫衣服嗎?我有些發懵。
隻是我的裏麵隻穿了一件秋衣,這讓我怎麼好意思在女孩子麵前顯露呢,況且因為剛才騎了會兒自行車,身上冒出的臭汗,在軍大衣裏經過醞釀發酵,就算是最保守的估計,其殺傷力絕對比某些生化武器還來的猛烈。
筱竹姐姐雖然沒有子衿那般清秀貌美,但也算是個頂漂亮的女子,而且她那種溫婉成熟的氣質,在一身梨白色齊胸襦裙的襯托下,更是別具一番韻味,身為一個男人,我怎能讓她遭受“生化武器”的荼毒呢。
念及於此,我用力將身上的軍大衣裹的更緊了,扭捏道:“筱竹姐姐,可不可以不脫軍大衣,就這麼量啊?”
“這恐怕不行吧。”筱竹姐姐耐心的給我講解道,“深衣的上衣下裳雖然分開裁製,但最終還是要縫合在一起的,這樣才能夠將整個身體包裹起來,穿出雍容典雅的氣質來。若是尺寸量的不合適,做出來的衣服肯定會走樣,你穿到身上也會顯得很別扭。”
“呃——”我支支吾吾道,“要不等下次吧,我今天有些不方便。”
“下次!什麼等下次!現在就給我脫!”
子衿見我不斷推脫不願脫掉軍大衣,早就不耐煩了,說話間就擼起了袖子,上前強行扒我的軍大衣。
“救命啊!救命啊!”我奮力的掙紮,這可不是脫件衣服這麼簡單的事,“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喊人了!”
子衿擺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姿態,哈哈大笑道:“你喊啊,你喊啊,你就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就這樣,在堅持著好男不跟女鬥的“紳士基本原則”前提下,我被子衿逼到了角落裏,躲也無處躲,動也不能動。
於是,在子衿強大的淫威之下,我隻能無奈的選擇屈服了。
隻是在軍大衣被拉扯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熏臭,帶著刺鼻性的酸味,猛然擴散開來,子衿首當其衝,頓時被逼退兩米之遙,離我比較遠些的筱竹姐姐,也微微蹙起了娥眉。
子衿捂著口鼻,滿臉嫌棄的看著我,罵道:“臭石頭,你是有多少天沒洗過澡了!這都是什麼怪味啊,你簡直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讓人惡心。”
哎,我這是招誰惹誰了!茅坑裏的石頭,你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因為有人覺得你比我還好。
的確,我這一身的怪味,實在是臭的令人發指了些,甚至連我自己都被熏的有種想吐的衝動,更何況是別人。
要知道,我自從被甩之後,因為接受不了失戀的打擊,情緒低落到了極點,那還有什麼心思洗澡啊,所以到今天為止,我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洗過澡了。
現在,這滿身的怪味,加上汗液的催化,以及軍大衣的焐熱,其殺傷的威力,已經是遠遠超出常規“生化武器”的範疇了。
基於我自己也難以忍受的原因,我趕緊將軍大衣裹起來,滿臉委屈的說道:“我說我不脫,你非讓我脫,現在糟了報應,你可不能怨我。”
子衿依舊是捂著口鼻,對我的抱怨充耳不聞,用手一指不遠處的沂河,咆哮道:“你現在就去河邊,把軍大衣脫了,晾個半個小時再回來!”
真的要玩的這麼狠嗎?老天!我最害怕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這麼暖和的天氣,隻穿一件秋衣雖然不會感覺冷,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麵前,我若以這種形象站在沂河邊上吹河風,不用想都會覺得是無比的騷包,剛經曆過失戀,內心世界變得如此脆弱的我,可沒有那種“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氣魄和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