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山洞,一路輾轉,終於回到了當初紮營的地方。往昔充滿生機與歡聲笑語的營地,如今卻被一片死寂所籠罩。那些東倒西歪的帳篷,仿佛是被時間定格的落魄者,靜靜訴說著曾經的熱鬧與慌亂。而營地前,各式各樣的腳印縱橫交錯,深淺不一,宛如一幅無聲的畫卷,生動地記錄著這段時間以來眾人焦急尋覓的蹤跡。
我緩緩蹲下身子,目光專注地端詳著這些腳印,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雜糅在一起。從腳印的大小、形狀以及重疊的次序仔細判斷,不難推測出至少有三波人曾來過此處。其中,有的腳印寬大而沉穩,步伐間距均勻且規整,那必定是安德烈所在的曼西族中經驗豐富的成年男性所留下的,他們的每一步都透著沉穩與堅毅;有的腳印則較為小巧,腳印間距時寬時窄,毫無規律可循,想來應該是小孩或女人,或許正是安德烈的子女們,他們不顧危險,毅然決然地加入到尋找我們的隊伍之中,青春的熱血與衝動在這些腳印中若隱若現;還有一些腳印,顯得淩亂而沉重,我暗自揣測,這極有可能是村裏的老者們留下的,盡管他們體力已然不支,但心中的那份牽掛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驅使著他們毫不猶豫地踏入這片山林,哪怕前路艱難險阻。
我們默默地收拾著營地,每一個動作都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安德烈一家發現我們失蹤後的場景:起初,是滿心的疑惑與深深的擔憂,猶如一片陰霾悄然籠罩在他們心頭;隨後,焦急如同洶湧的潮水般迅速蔓延開來,全家老小,估計除了受傷的安德烈,都傾巢而出。麵對這片狼藉的營地和淩亂的腳印,我們內心深知,自己的失蹤給這個善良的家庭帶來了難以言喻的巨大痛苦和慌亂。
收拾好行裝後,我們朝著記憶中曼西族的方向堅定地走去,心中滿是愧疚與感激交織。愧疚於因我們的失蹤而讓安德烈一家飽受折磨,感激於他們對我們不離不棄的尋找。在這份複雜情感的驅使下,我們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一心隻想盡快回到安德烈家,將我們平安無事的消息傳遞給他們,讓他們懸著的心能夠安然落下。
在前行的路上,我們幾人開始商議起至關重要的事情。絕不能暴露納穆族所在的位置,我們可不願成為千年前的 “哥倫布”,以納穆族目前的實力而言,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們必須精心找一個合理的理由。此外,布穀和百靈的身世,也需要我們好好謀劃一番。
“編的太假容易出漏洞,而且一個謊言往往可能需要若幹謊言來圓。” 安娜憂心忡忡地說道,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之色,眉頭也微微皺起,仿佛在思考著即將麵臨的重重困難。
“不如就半真半假,這樣布穀和百靈就不用費盡心思去圓謊。而且他倆太小了容易露出破綻” 彼得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接話道,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緩緩掃過,似在探尋大家內心的想法與意見。
“我們的初衷隻是不想讓人覬覦納穆族那塊土地。” 我冷靜地分析著,腦海中如同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快速思索著可行的方案,“那個山洞在那裏存在已久,附近的人也知曉其存在,既然被稱為‘死亡之山’,我們何不再給這個傳說增添幾分神秘色彩。
“我們是在山洞消失的,而且曼西族也去探尋了幾波,我們還得為我們的失蹤找到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並且還不能讓那些獵奇者心生探險之意。” 我繼續說道,眼神凝重地看著大家,深知此事關係重大。
“我們可以說,在山洞裏發現了一些神秘莫測的能量波動,當我們深入探索時,不經意間觸動了一個隱匿的機關,刹那間,整個山洞被一層奇異的光幕所籠罩,我們就這樣被強行困在了裏麵。在那光幕之內,時間和空間仿佛都陷入了混亂的扭曲之中,我們好似置身於一個無盡的迷宮,無論怎樣竭盡全力地尋找,都始終找不到出口。” 馬克西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表情嚴肅而專注,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編造的奇妙情節之中。
“而布穀和百靈,是之前進入山洞被困人的女兒。那個山洞通向一處山穀,山穀陡峭險峻,根本無法攀登,好在還有另一處山穀。他們的父母認識麥種,在穀裏種下了小麥,靠著這些小麥,食物勉強夠果腹。那些人被困在山洞中無法離開,便生下了她們。她倆自幼在山洞裏艱難求生,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而今年由於天氣原因,使本來就不夠吃的糧食,越發的少了。我們在迷宮中徘徊時,聽到了她們微弱的求救聲,才發現了她們。” 索菲亞補充道,她溫柔地輕輕撫摸著布穀和百靈的頭發,兩個小女孩緊緊依偎在她身邊,眼睛裏閃爍著恐懼和不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