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尼奧第一次覺得心裏很堵,自從秘術大成之後,還沒有人能夠偷襲於他,因為他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強大到隻要他願意,方圓十裏內所有生物的氣息都能感應到,但現在,他震驚了。
路然玥驚呆了,妖怪驚呆了,就連默羽也忍不住大吃一驚。
所有人都有了那麼一瞬的思想停滯,隻有羽化仍舊在哈哈大笑。
沒有氣息,那一個出現在法比尼奧背後的人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可是那暴漲的兩道藍幽幽的光芒是那麼的璀璨,亮如暗夜之中銀河橫空,而且又是那麼的暴烈,卻讓人無法想象那種力量上為什麼全無殺氣。
血浪衝天而起,居然是以那麼慢的一種速度升起,眾人眼睜睜看著那身著紅色緊身衣的少女緩緩落下,而法比尼奧的兩肩之上鮮血濺開,一切都那麼緩慢了。真實的情形卻是法比尼奧在受傷的那一刻將全身的力量發出,試圖阻止鮮血的離開,在穀玄吞噬之力的秘術下,血液飛起的速度相當緩慢,同時又影響了那少女的身法。
可是羽化忽然發動了,失去了龍血力量的他自身力量還在,此刻一個翻身脫離了法杖的控製,一抬腿,狠狠命中法比尼奧的臉,這一腳直欲將法比尼奧的腦袋踢爆。
然則法比尼奧的實力實在是想象不到的強悍,他的身體飄飛出去,依然停在空中,白色的臉上留下明顯的一個腳印,卻連一點傷都沒有。隻是如此一來,他的秘術再也不能控製流出體內的血液,那緩慢升起的血液瞬間爆開,鋪灑開去。
“書岑!”落地之後羽化一個踉蹌摔在冰麵上,可是顧不上疼痛他已經開始大叫。
那少女轉身,銀發玉麵,鼻挺眸深,可不正是書岑,然而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眉眼不動仿佛屍體。
羽化一驚,更是用力吼出來:“書岑!我是地瓜!”
少女動了,卻是揮起了藍色的短刃衝向法比尼奧。
法比尼奧彎了腰,沉沉地呼吸,大量的失血讓他的力量迅速下降。他奇怪地看著銀發少女,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個昔日的部下能夠成長到這個地步,而且她不是已經失去了神智麼?怎麼還能出現在這裏?
他的問題接二連三,那少女也是接二連三揮動短刃,藍光縱橫閃爍,一道道淩厲的光之軌跡在他的麵前閃現,每一刀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卻又一絲殺氣也無。法比尼奧這一次是真的吃驚了,沒有氣息流動的對手和死人何異?而沒有了氣息的流動,他根本無法測度對手的攻擊方向,這個少女仿佛變成了一隻剛剛出生的小獸,所有的動作都是本能而發,毫無既定規律。
不隻是法比尼奧,就連羽化等人也是驚異莫名,這一刻的書岑遠不是平日裏的狀態,別說是那種瘋狂簡單的攻擊,就連她身上蓬蓬勃勃的青春氣息都不存一絲,沒有表情的臉很是木訥,哪裏有一點從前的影子。
但是法比尼奧委實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書岑的身法依舊靈動,圍繞著他展開綿密如水銀瀉地一般的攻勢,刀刀見血,飄忽詭異處更勝從前。
“很奇怪嗎?我其實比你們還奇怪啊,本來喝了神獸‘大角’的血,她的神智都開始複蘇了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就跑了出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哈哈,原來是跑來找你們了。”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在天空中飄起,眾人抬頭卻看不見天上有人在。
羽化大叫:“龍崽子,書岑到底怎麼了?你答應我好好照顧她的!”
龍崽子霡霂其實遠在山腳下的一棵大樹上躺著,悠閑自在,要讓聲音傳送到幾十裏外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而他將聽覺放開,整座銘櫟山的動靜都能聽個真切仔細,在聽到羽化的叫聲之後他笑著說:“大夫也說不明白啊,可是貓阿姨說是因為書岑預感到你會有事,所以本能地跑了過來。真是好怪啊,你們隔著這麼遠,書岑她怎麼知道你會有事的?大夫們讓我跟著她跑一趟,說是完事了以後帶她回去繼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