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這就是妖怪此刻的心情,他已經無法用更好的詞來形容現在的心情。對麵高聳而起的“北鬥武庫”中傳出來的刀劍轟鳴聲,讓他幻覺似的看見了一個沙場血戰的場景,這對於一個以幻術著稱的魅靈來說,不可謂不驚心動魄。
相比起妖怪的震撼,白發的紅衣教父顯然是興奮莫名的,他在風裏狂笑,身上的氣勢因為那刀劍的轟鳴更加高漲。隻是他的做派依然風度十足,向前行走之際依然不急不緩,保持著閑庭信步的風采。
妖怪眼看著他的腳踩上了第一級的台階,而他回過頭來,冷冷地問:“還有人要阻止我麼?”
妖怪無話可說,因為身邊突然有一股看不見的壓力將他束縛在原地。夜色降臨了,可身體卻是一縷縷流動的純黑之霧。他皺了眉,“穀玄——秘術沉默之陣?”
“是沉默之陣。”法比尼奧點頭,“本來我是不想用的,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會珍惜大好的生命,很多時候都會為了一個沒有必要的信念來阻撓我,那麼我隻好將你們困住。”
“你說的對,我的確很想去攻擊你,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了。”妖怪索性坐在地上,穀玄的秘術沉默之陣不單單能讓秘道家的秘術失效,也能讓武道家的行動大打折扣。
“那麼,我自己上去了,真可惜沒有人可以跟我分享喜悅。”法比尼奧重新舉步,一步步拾級而上。
“真能裝啊,當自己是朝聖者麼?那可是天驅的東西,他當成是辰月的寶藏麼?”羽化低聲說話,說話的時候仍有風在源源地進入他的嘴巴。
妖怪很是奇怪他這樣的動靜,問道:“不管他怎麼裝,你這是怎麼了?西北風好喝麼?光看你吸風進去,怎麼不吐出來?真有那麼好吃?”
羽化依然在一團黑霧之中,吸入的風明顯有了實體,蒙蒙地散發著微弱的光滲入黑霧中去,這情形看上去非常古怪。隻是他自己並不這樣覺得而已,所以他還在笑:“這就是龍之血的副作用啦,要運用這樣的力量總是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融會貫通,沒轍沒轍,咱畢竟不是霡霂哈,話說這龍崽子最近玩什麼呢?”
“還有心思想霡霂?現在我們怎麼辦?”
“等!”
妖怪翻個白眼,不再理他,又去看法比尼奧。這個紅衣教父已經登上數十級台階了,距離第一層宮殿尚有七十餘級台階要上,可是他分明不著急,仍舊從容舉步。
烈風在吹,白發飛舞,法袍飄擺,法比尼奧的確像個朝聖者一樣懷著崇敬的心情靠近武庫宮殿。不管天驅和辰月對抗了多少年月,那都是讓人崇敬的,即便是他,這個秘術已經達到化境的紅衣教父依然虔誠,何況那烈風裏刀劍轟鳴之聲依舊不絕於耳,仿佛在告誡所有人不要輕易靠近。
法比尼奧深深吸氣,朗朗笑起,“一切終歸是在神的懷抱裏,見到天驅的武庫,正是神的指引,所以,不要再喧擾了。”他高舉法杖,然後重重頓下。條石做成的台階當即裂開一條大縫,這裂縫從他的所在一直延伸向下,轉眼之間便在身後條石台階上留下一道鴻溝。
刀劍的轟鳴之聲神奇地弱了下去,仿佛這個男人的宣言鎮服了它們。
妖怪心裏一震,側了頭去,看到籠罩羽化的黑霧慢慢地縮小了,就像剛才他破解穀玄的結界那樣,黑霧正在朝著羽化的嘴裏灌入。透過半透明的黑霧,他能看到羽化正在伸手。
“嘿,都這會兒了你還占她便宜!”
“誰占便宜了?我這不是在幫她的忙嗎?哎?不對,我占她便宜不是應該的麼?”羽化笑著抓住了默羽的手,於是籠罩在默羽身上的黑霧也在漸漸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