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麵石壁,看上去和其他的沒什麼不同,羽化選擇站在這裏是因為它看上去比較平滑一些。嗯,就它了,他給自己這樣的心理暗示,然後右腿往後挫,微扭腰肢,右拳歸於腰側,這是一個很正確的發力姿態。
“拚了!”
魔王大吼一聲,一拳擊出,拳頭帶起銳利如寶劍出鞘的聲音。
霡霂就站在他身後,本來還是嬉笑的表情忽然頓住,這拳風給他的感覺分明就是一把利刃要去斬將奪旗,一往無前的氣勢讓人動容。
驀地拳風消散,快得連眨眼的時間都不夠,拳頭狠狠命中石壁。
羽化回頭問:“你聽見什麼聲音了沒有?”
霡霂看著他扭曲的麵容,帶淚的雙眼,低聲說:“好像有骨頭斷掉的聲音......”
“痛痛痛痛~~~”羽化抱著拳頭呲牙咧嘴蹦個不住。
霡霂嘿嘿笑,很是尷尬,“我已經說了先不要試的......”
“我喝的是龍血啊,這半個月來每天都活在烈火的地獄裏麵,我恨不得光著身子跑到殤州冰原上去,這是多強大的力量啊!連一塊破石頭都打不碎嗎?”
“就是因為現在龍血還沒有完全融合在你身體裏啊,你當我的血那麼好喝?這還是因為你被‘春風化雨’將身體機能強化到極致的結果,要不你早死了。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精神和肉體結合的必要性,二者不融合,發揮出的力量也有限得很。”
“得了得了,都在搪塞我,我去無憂穀看小魚兒了,你去不去?”
“今天沒法去,又要大掃除。”
羽化告別霡霂,騎著山羊奧迪離開星落崖。每次出來都得霡霂來送他,要不是這樣,以他這樣的身體沒法攀爬百丈絕壁。
“奧迪,這次帶點什麼過去好啊?上次我看小魚兒蠻喜歡吃冰糖葫蘆的。”
奧迪打個噴嚏,不理他,慢悠悠地走。
青魈山距離者空山不遠,羽化並不著急趕路,一路上想著心事。等到了者空山天色都黃昏了,深秋的黃昏迷離得很,那種清朗之下流雲成線的天空無法給人舒爽的感覺,走在荒僻的者空山裏,分外有種蕭然的味道。
看著燈火,心裏就暖了,“奧迪,到啦。”羽化拍拍山羊腦袋。這一年來,羽化就是在那一家其樂融融的氣氛裏緩解心裏悲傷的,若不是感受到那一家人的溫暖,他覺得自己也不會好得這麼快。心結沒有解開,多少還是淡了悲傷的。
可忽然覺得味道不太對,越靠近越覺得前麵好像是一隻怪獸的大嘴,就等著他自動送上門似的,羽化苦笑,今天怎麼了?總是不順。放開煩人的念頭,他牽了山羊慢慢走進無憂穀。
“出來吧出來吧,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羽化歎氣。
無憂穀裏靜悄悄,房舍的燈光映出一塊小小的區域,往常這個時間,老陳一家人必定是操持晚飯的,但現在空氣裏一點香味都沒有,更多的卻是瑟瑟。
屋子裏沉默了一會兒,有人開口問:“魔王大人真的如此神銳?能發現我等所在?”
這是個女聲,羽化聽著耳熟,卻沒有想起是誰,“不是我敏感,是你們太馬虎了,如果你們隻是埋伏在附近,我反而發覺不到。少說廢話了,出來吧,你們能找到這裏來,總不是為了傷害無辜的人。”
房門打開,裏麵緩步走出錦衣的女子,麵容姣好卻冷氣逼人,渾身上下一團的驕傲。
羽化看著眼熟,順口問道:“閣下何人?”
這女子凝眉,重重哼一聲,“魔王大人好記性,我叫路然霜,鶴雪左翼領!”
羽化尷尬地搔腦袋,嘿嘿笑,“其實我剛剛想到了,就是......”
“無所謂了,反正我們來就是取你首級的。”路然霜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打個響指。
屋裏走出幾個人來,兩名鶴雪押著陳氏夫婦和小魚兒,短刀貼在陳氏夫婦的頸項邊上。陳諸兒麵色如常,隻是臉上有悲戚之傷,陳文清則驚慌許多,卻也沒忘了把手遮住了小魚兒的眼睛。小魚兒不知道也不懂發生了什麼,還以為大人們在和他玩鬧,兀自咯咯地笑。
羽化無奈地歎口氣,坐到了院中小桌邊上,手指扣著桌麵,“我該說什麼好?卸磨殺驢?怎麼說我也算是救活了你們的神木龍璜樹的,羽皇就這麼容不得我?”
路然霜跨前幾步,也坐在桌邊,好像老友一般談心,“那麼我最後勸你一回。阿玥是心裏極向著你的,你不是傻子,應該能感覺到,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請陛下降旨讓你娶了阿玥,隻要你肯成為羽族之臣。這對阿玥,對他們一家三口,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