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這戰爭的星辰在寧州也能看到,是不是意味著寧州也要動亂了呢?是魔王帶來的麼?”
內堂裏沒有第二個人在,他自然是自言自語的,然則卻有聲音從陰暗處傳來,“就是這個賊子!”
錦服男子瞬間回身,手中一點火焰飛射陰暗處,同時喝道:“什麼人?”
火焰在中途散成星點落地,陰暗處走出一個黑衣人,“大哥。”
錦服男子猛地一愣,“小揚?不,你的身形很像,可是你的聲音完全不似他!你到底是誰?深夜潛入南藥城有何詭詐?”
帶著金屬麵具的黑衣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喉頭發苦,“大哥,我是小揚啊!”
聲音幹澀而淒厲,錦服男子反而後退兩步,暗自戒備起來,“我那二弟已經失蹤多日,你怎麼敢冒充他?當真以為本城主奈何你不得?”
“大哥,還記得當日南藥城外射鷹麼?大哥一箭射斷鷹兒的左翅。”
錦服男子猛地一驚,那是他二十歲時的事了,當時隻有他和二弟兩個人在場,斷無第三人知道他一箭射偏,卻因為勁力強橫射斷了鷹的左邊翅膀。
“你真是小揚?”錦服男子猛撲過去,死死抓住兄弟的雙臂,“二弟,二弟!你這是怎麼了?”
黑衣人撲進他懷裏嚎啕大哭。
哭罷多時,錦服男子拉起兄弟坐到桌邊,“二弟,莫哭,一切有大哥在。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失蹤的?你的聲音、你的臉怎麼了?”
黑衣人摘下了麵具,露出了纏滿繃帶的臉,“大哥,我輸給魔王了,我丟盡了羽族的臉。當日約戰魔王,他和那暗月的賤人那麼強,我根本打不過他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用了穀玄的魂器。”
錦服男子倒吸涼氣,半晌無言,而後化作一聲長歎,“你......你怎麼能用那東西啊?那可是用來對付路然族的武器啊......”
“大哥......”
“別說了,不管怎樣你也是我的兄弟,當哥哥的一定能保護你。放心,那魔王到了我的地界,我要他死無全屍!”錦服男子輕拍黑衣人的背,猛然站起,惡狠狠地說:“你就在這裏休息,我去安排安排,既然你沒事,那我就生擒魔王到你麵前寸剮了!”
黑衣人一把抓住兄長的手腕,“大哥,二弟不是來訴苦的,二弟是來道別的。”
錦服男子一沉臉,“說什麼屁話,難道你怕哥哥保不住你?”
“大哥,我用穀玄魂器的事情遮瞞不住的,隻能從寧州消失,這樣羽皇才沒有足夠的理由動翼氏。可是我留在南藥城萬一走漏消息,全族都要蒙難,如今我隻能離開。”
錦服男子呆立,緩緩坐下吐出悶氣,“二弟還是這般精細,可是你又能去哪兒啊?若是有羽族十二長老出麵,怕是誰也保不住你的,你該知道使用穀玄的力量在羽族是禁忌啊。”
“大哥......我現在在華爾茲的門下了......”
錦服男子霍然站起,一把按在兄弟的肩上,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你.......”
黑衣人頹然道:“我知道這也是禁忌,但是大哥,我不想死,也不能死,魔王還活著,我一定要增強力量來報仇的,將來翼氏有足夠的把握對付路然玨,我一定回來!”
錦服男子搖頭不語,淚水悄然而下。
“時候不早了,大哥,二弟去了,日後定有重逢之日。”
黑衣人走到窗邊,戀戀回首,兄長今年三十八歲,卻已經有了白發,那是為了翼氏辛勞所致。他跪下拜了三拜,起身穿窗而出,半空裏凝出雪白之翼,飛上了高空。
帶著無限的眷戀和無限的憤恨,黑衣人一路飛到二十裏外的密林。密林之中,紅袍人靜立如山,負手看著麵前的溪水,溪水在月光下波動,直直地豎起一道水柱,然後慢慢勾畫成一朵水之薔薇。
黑衣人在對岸落下。
“好了麼?”紅袍人輕輕吐字,那水薔薇慢慢散成了漫天水珠,繽紛燦爛。
黑衣人點頭。
“那麼,阿斯蘭會帶你去西陸的。”
“不行!”
“怎麼了?”
“魔王就在南藥城附近,我要親手宰了他。你說過,魔王和暗羽如今正在虛弱狀態,此時殺他正是好時機。”
“可是他是星魂使者,他的魂器我也不能看透,也許他恢複得會比想象得快!”
“正要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