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人真是很痛快的事啊......這算是報應麼......”
羽化重重地摔在地上,連續幾次翻滾之後才停住,腦海裏第一個念頭竟是讓自己覺得非常的可笑的。努力翻個身,仰躺著看那蒼穹,群星璀璨如無數燈火在天幕上晃動,風輕吹,香幽然,如此星辰如此夜,美麗如斯,仿佛一場大夢迷幻醉人,羽化越發覺得這個幻境太過完美了,在山崖之外,還有風雪鼓蕩。
“噗通噗通”,身邊不住地摔了人過來,默羽、書岑等人都趴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打倒了,鶴雪翔的強大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那種“襄武者”的層次比之九州第一次月夜、鶴雪天瑤更加高深,難以測度,他們連觸碰鶴雪翔衣角的機會都沒有。
“都精疲力盡了嗎?”鶴雪翔微笑著,站在山崖邊緣看風雪漫揚,而這個山崖裏麵,仍舊是夏夜清涼,處處花香。
羽化咧嘴一笑,“再歇一會兒再歇一會兒,總有機會把你打下去的。”
鶴雪翔也不回身,伸手托了一片飛雪回來。冰冷的雪花輕盈地從他手掌裏落下去,沒有接觸到實體。
“說起來不公平啊,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可你老人家是幻影啊,我們怎麼能打倒你?你就是站著不動讓我們打也不會死呀。”羽化把兩枚戒指放出去浮在空中,碧綠與蒼黃的光芒悠然灑落,將五個人都罩了起來,慢慢地治愈著受創的身體。
“誰叫你們不仔細呢?我出手的那一瞬間是有實體的,你們隻要把握住那一瞬間就可以碰到我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二十幾年前也有人族來與我鬥,他們才三個人就能在一個時辰內將我打下去了。你們現在五個人,都過了兩個時辰了還沒有碰到過我,夠差勁的。”
羽化頭皮發麻,咬著牙問:“是不是一個很邋遢的男人,還有一個很幹淨的男人,加上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還沒笨到家去。”鶴雪翔想起了那一段往事,笑了出來,“是啊,都是很有趣的人啊,說起來羽化和默羽好像都是他們的弟子吧?”
“怎麼哪都有他們?他們走的路都是那麼離譜的嗎?”羽化低聲跟默羽交談。可默羽哪有精神跟他磨嘴皮子,隻是皺了眉。
“燕雙飛、落人、絲結,都是千年一現的人物,驚才絕豔,千年之前無人可及,千年之後怕也是無人可及了。你們都是上佳的資質,隻是紛紛擾擾思緒太多,無法像他們那樣隻為了尋求武道極致,自然有所不如,可是你們一個個都是名家子弟,怎麼全沒先輩們的風采呢?要是你們不能把我逼下去,你們照樣離不開這個幻境,哦,時間不多了哦,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時限到了就出不去了。”
“你說的那麼輕巧,我們一路過來已經精疲力盡了,再碰上你這麼個變態的對手,還是光武神和姬武神的身份,那是正常人能打得過的嗎?有本事你放我們出去歇上幾年再來和你鬥。”
魔王說得大義凜然,其他人早把臉鑽到土裏去了,像這麼丟人不嫌臉皮厚的家夥真是世上少有,能把“魔王”這個身份墮落到這地步的,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羽化你是落人的弟子吧?他那無賴的嘴臉倒是得了真傳。”鶴雪翔依舊沒有回身,右手食指朝後一割,一隻氣箭即刻從指間躥出。
背後“哎呀”一聲大叫,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羽化被頂出幾丈遠,滾了一身的草。
眾人哈哈大笑,書岑指著羽化叫道:“你看錯啦,這個魔王是燕雙飛家的。”
鶴雪翔也笑了,“我還納悶怎麼他的路數和落人的不一樣呢,原來如此,那可就更丟人了,當年燕雙飛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襄武者了,現在羽化戴了兩枚魂器戒指才到的高級武道家的層次,果然一代不如一代啊。”
羽化惱火地蹬著書岑,“你到底站哪邊的?一代不如一代也好,一代比一代強也好,沒有誰是可以複製的,不就是襄武者嗎?也不是沒被我打敗過!”呐喊聲中,翻身跳起,腳下發力朝前飆出。
鶴雪翔這才“咦”了一聲,右手食指仍舊朝後刺出氣箭,隻是這次沒有刺中什麼。羽化晃動了身形,一瞬間變換了數次方位,漸漸靠近了鶴雪翔的背後。
眾人一起驚愕起來,以前的羽化從來沒有展現過這樣的身手,論速度,這和以前並無加強,但身法的詭異卻比以前更加難以琢磨,那動作似乎不像是人類的步法,倒隱約有點像猴子。
事實上,羽化用的的確是猴子的身法。在家鄉的大山裏,猴子不少,為了鍛煉身法,燕雙飛逼著他去抓猴子,可猴子哪有那麼容易抓,樹枝藤蔓間翻騰自如,方位飄忽,有敵人追擊時從來不是一個勁地朝前直進,通常是東一下西一下地亂跳,就像現在羽化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