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鎮上行人客商不少,因為現在是春天複蘇的季節,清平港本就是一個通商之地,連帶著清平鎮也頗是熱鬧。
不過人們忽然發現鎮子裏最大的酒館一裏香被官家給包場了,還有近一百戰士圍繞在酒館周圍,想靠近問問都不讓。人們想著大概是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到了一裏香,雖然好奇,也不想惹麻煩,便散了。
戰士們雄糾糾氣昂昂地守衛酒館,看著人們敬畏的眼神還是相當得意的,現在春風料峭他們也覺得自己氣勢高漲。直到對麵忽然出現了一小隊騎兵。
守衛的戰士們正要喝罵,卻是被人家先罵了過來,“滾開!都是些不長眼的家夥!沒看見侯爺過來了麼?“
可憐戰士們才剛剛得意了不到一個時辰,就立刻又變回了最下等的階級,立刻全體散開,跪倒在地。
“參見侯爺!“
子歸就站在酒館外麵,聽見那動靜就知道來了大人物,可是有哪個大人物敢不把皇室五殿下放在眼裏?
“滾開!都是些不長眼的家夥!沒看見本魔王在此嗎?“
他吼得挺大聲,附近的百姓行人紛紛駐足觀望,有見過那侯爺的人登時興奮起來,立刻就知道接下來要有好戲上演了。
當先的騎兵卻是憤怒了,快馬催動便是一馬鞭抽了過去,“哪來的野小子,敢在侯爺麵前討野火!“
那一鞭抽過去勁力十足,呼呼帶風,怕是石頭也要被鞭出裂痕。哪知麵前那人冷冷一笑,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便消失在原地,隻留一圈淡淡煙塵在原地被風吹散。騎兵大驚,知道碰上了武道家之流的人物,剛剛反應過來,猛覺得側麵一陣惡風不善,正想抵擋卻是臉上早被人踹上一腳,頓時飛跌出去。他的戰馬倒是跑出了幾丈才發現主人不見了。
後麵的四個騎兵紛紛怒喝,縱馬挺槍便殺向子歸。子歸顯然是心情不錯,閃到馬隊中間,拳打腳踢,這四人竟是沒一人看清他的動作,在同一時間裏四外飛跌出去,摔出一蓬蓬煙塵。
子歸笑著撣撣衣衫上的塵土,賣藝似的朝周圍拱手,“老少爺們兒見笑了啊,小弟初來寶地,就是為了打架的。“
看熱鬧的人們強忍著笑意,有人偷偷還朝著子歸揚手打招呼。
便在這時,一股血腥之氣迎麵衝了過來,子歸眉頭一皺,仿佛置身於戰場之上,那氣息端的冷冽,不同尋常。一匹紅色戰馬慢慢踱著高傲的步子靠近過來,子歸的視線便在這匹紅馬身上打轉,暗歎著真是一匹雄健的好馬。他是熟悉獅吼馬的,獅吼馬完全是一種神跡,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和無與倫比的美麗,但這匹馬的身上凸顯出來的隻有驕傲,天生便應該出現在戰場上,讓敵人震驚於它血一樣的殺性。
“你好像很喜歡我這匹馬?”
淡淡的聲音裏有著沉穩如山的氣度,子歸聽在耳裏驚在心裏,僅僅是這樣的聲音也能讓人產生壓迫感,那是一種習慣於發布命令的人的特質。可是子歸懶得抬頭,他其實很討厭仰著腦袋和人說話,那樣脖子會很酸。
“我隻是在想我的獅吼馬罷了,比你的馬可漂亮得多,我喜歡漂亮的馬,不喜歡上戰場的馬。馬就是馬,就該在山林間奔跑,像風一樣自由,讓馬這樣有靈性的生物成為戰鬥的工具,真是暴殄天物。”
馬上騎士微微錯愕,剛才就已經發覺這個男子不簡單,所以他刻意散發了凝練的氣勢,憑借他出生入死多年修煉出來的氣勢,自問沒有多少人可以不在他的威壓之下恐懼,乃至跪倒,偏偏這個男子像流水一樣任憑外界如何狂風暴雨,始終緩緩地流過他的道路,絲毫不為所動,自己散發出去的威壓,便如巨石掉落大海,隻有那麼一瞬間的驚動。
“你說的不錯,馬兒的確是靈性生物,若是天下太平,自然該放歸山林,隻是天下征戰不止,戰馬便是勝利的保障。魔王大人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所以我很討厭當兵的,還有,我也很討厭別人高高在上地說話,你沒事就閃到一邊去。這裏有人在談重要的事,我不想有人過來打擾他們。”
子歸後退一步,頭也沒抬過,伸手朝著地麵一劃,地麵上煙塵蕩開,便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就以此為界好了。莫要過來。”
子歸說完轉身就走,背後卻是勁風大作,風裏傳出砂石之聲,更有一聲低低的斷喝,“那麼讓我看看魔王大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吧。”
附近看熱鬧的人一陣嘩然,誰也沒想到那侯爺竟然會親自出刀,那刀光在半空中劃出燦爛的軌跡,便似閃電橫空。午後的天空,驀地暗了一下,更加濃重的血腥氣在四麵卷起。
刀光斂滅。
人群中接連響起驚呼之聲。人們看得真切,那凶猛的刀堪堪停在那散發男子的頭頂寸許處,可是那個男子居然動也不動,仿佛沒有察覺到刀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