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戰馬,雪亮長刀,一人一騎從外圍闖入戰場,快得不可思議,正如閃電一般。那戰馬的速度驚人膽魄,那人的長刀更加摧人肝腸,所有人幾乎以為自己是花了眼睛,往往隻見了那紅色一閃,白光一晃,便有一名鐵棘部戰士落馬。
“滾開!滾開!滾開!”
馬上女戰士從嘴裏吐出一疊聲的咒罵,可是刀勢依舊瘋狂,從外圍殺入勢如破竹一般,手下並無一合之將。那威風,便像是一隻獅子闖進了羊群,鐵棘部還真有不少人見過這個女子,更加知道這個女子就是獅子的化身。
“是零卿!”
“她還沒死!”
恐慌就這麼開始了,現時的零卿渾身上下都充斥的獅子一般的暴烈,而她的聲名幾乎就是草原上“無敵”的代名詞,她衝到哪裏,哪裏就像是被瘟疫掃過,鐵棘部的士兵們驚慌逃遁。被解救的普通平民爆發了喝彩之聲,婦孺們悲切的哭泣之聲漸漸消失了。
之後又有人開始闖入戰場,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揮舞著雙刀,一個精壯男子手持長槍隨後殺入,端的威風凜凜,隻區區兩人竟也將鐵棘部的人馬殺散。
有平民高聲大叫:“汗王,我們在這裏!”
麵有刀疤的男子奮力挑開兩名敵人,大聲喝道:“哈倫部的兒郎們,都振作起來!”
蠻族的男子們激動地發出著大吼,為了部族的家人,他們把自己的性命豁開了。這就是哈倫部的子民,千辛萬苦地從家園逃離,來追隨他們的汗王,雖然不幸被鐵棘部的人馬阻擊,卻也不能讓他們放棄呐喊。
零卿戰意更高,青龍偃月晃開,刀光雪亮,收割稻草一樣將敵人的生命帶走。在她的帶領下,特魯勒和弗蘭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出去,讓鐵棘部的人馬叫苦不迭。
遠處裏子歸鬆了口氣,帶馬回身,這個地方已經不需要他了。然後一個問題忽然冒了出來,為什麼鐵棘部的戰士要截殺平民?這是偶然的事件還是經過了計劃的?他想著有必要讓熊羆做點準備了,如果這是一個計劃,那麼來蠻舞原的其他部族很容易遭到襲擊。
回到鐵棘部土城外的時候,路然玥正在等他。遠遠地看著這個少女牽了馬站在山坡上,清風托了秀發飛揚,一張精致的臉兒在發絲裏忽隱忽現,自是一股子醉人的俏麗。子歸忽的心跳加快,竟是發覺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美麗,隻可惜她也是“敵人“,至少是默羽的敵人,而隻要是默羽的敵人,當然也就是自己的敵人了,當然不能否認這是一個美麗的敵人。
聽到了馬蹄聲,少女忽的回過頭來,眸子明顯亮了許多,嘴角輕輕一勾,便是笑顏如花。子歸輕輕吐口氣,硬著頭皮過去了。
“怎麼了?碰上敵人了?“
路然玥不在乎自己右臂的衣衫被劃破了,卻是在乎他的反應,“那你會不會給我出頭?“
子歸偏開頭去,“是東陸那些人?“
“不是。“路然玥將視線投向土城,”發現個奇怪的事情,剛剛出來的時候碰上了秘道家,不是蠻族的合薩,否則也不會蒙著臉了。那人的裂章星辰秘術有火候了,我剛從他的帳篷上路過,就被他發覺了,而且不止他一人。“
“難不成鐵顏朵又有了援軍?”
“有可能,我感覺到的氣息裏既有秘道家也有武道家,層次頗高。”
“晚上我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怕毀容就去。”
“......”
兩人盯著鐵棘部直到天色漸黑。瀚州的冬季,夜空總是昏暗的,很難清晰地看到星辰,在兩人麵前的土城,慢慢變成了一個沉默的怪獸,吞吐著古怪的霧氣。草原之上隻有唯一的都市,那是北都,但草原上各部都有自己的王都,便是這樣的土城,其防衛力量很薄弱,更多的是作為遮蔽風雪而用,通常也是軍營。鐵棘部的土城在草原上算是比較大的了,因為鐵顏朵的軍力非常雄厚,除卻北都裏的三千鐵騎,這個老家仍有四千鐵騎和五千步兵。
“要想擊敗鐵棘部,必須先搗毀他的老巢。”
“不容易,土城易破,但有熊部沒有這麼多的騎兵可以一舉踏平的。”
城上火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兩人縮在城牆角,夜風雖寒,卻是影響不了他們。
“沒有什麼時間了,等到春暖花開,東陸大軍進入北陸,以嬴赤炎的軍人作風,必是一鼓作氣滅掉北陸的。”
“鐵顏朵會看不出來嗎?”
“他那樣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來,也許他是過於自負了,認為可以在統一北陸之後將東陸大軍趕出北陸去,進而征討東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