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夜闖蕩江湖以來,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一個河絡能成為武道家的,河絡一族盛產鍛造師,打起架來都是藏身在將風之內,一件好的將風足以抵抗一個武道家的進攻,卻從來沒有哪個河絡專心去研究武技的。可眼前這個河絡小姑娘,已達到中級武道家的程度了。
河絡驚人的爆發力在轉兒小璿的身上尤為明顯,短短瞬息之間,冬瓜錘已砸出數十次,還沒有回過氣來的月夜竟然被她這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逼得節節後退。
羽化和書岑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一幕戰鬥,誰會相信一個襄武者竟然被一個武道家逼到這種地步?黃昏之下,冬瓜錘呼嘯生風,銀光爍爍,隨著一個小小的人兒在瘋狂亂舞,羽化和書岑忽然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個家夥,這樣驚人的爆發力如果持續的時間能長一些,是任何對手都不願意正麵對抗的。
冬瓜錘終於砸中了九州第一刺客,羽化和書岑分明聽見骨頭折斷的聲音,月夜的左臂被冬瓜錘結結實實砸中,身體橫向飛出,踉蹌著站到了丈外之地。可是這個女子竟然在笑,有陰謀得逞的味道。
“難不成這家夥是故意露出破綻的?”羽化鎖死眉頭。
書岑恨得咬牙,“這婆娘逃到安全距離了。”
轉兒小璿卻沒有什麼想法,拎著冬瓜錘再次撲了過去,“給爺受死!”
短短的一丈距離,讓月夜獲得了極好的回氣時間,左臂的斷折換來一次反擊,她下的血本不可謂不大。她的長劍挽出一朵劍花,攔在了身前,冬瓜錘沉重砸落,一朵劍花迸散了,卻有另外四朵劍花連續盛開,這是月夜對抗她錘中的填盍星辰力特意布下的連環攻擊。
五朵劍花被連續砸散,河絡少女的自信心上升到極限的高處,她的眼中隻有麵前那個女子,卻沒有注意到被她砸散的劍花變成了一顆顆的水珠。
“快跑!”羽化和書岑看得真切,急得大聲叫了出來。
轉兒小璿微微一楞,耳邊有月夜的冷笑聲傳來,“戰鬥經驗幾乎就是零!”
九州第一刺客長劍橫掃,帶起一道水光浮在空中,劍花形成的水珠瞬間收攏,將轉兒小璿包圍起來。轉兒小璿這才知道中計,心思略略一轉,當即有古怪的念頭浮現,就見她大喊一聲,雙手握住錘柄,像風車一樣旋舞起來。
月夜意外地“唔”了一聲,沒有料到這個河絡小姑娘居然會想到這樣的破解之法。
空氣中有密集的爆破之聲,像是無數的雨點彙集到一處打在芭蕉上,一片濃重的水霧在轉兒小璿的周身騰起。羽化和書岑急得衝了過去,月夜冷哼一聲,一劍劈出,水霧的範圍立刻擴展,方圓十丈之內白蒙蒙一片,再看不清她和轉兒小璿的身影。羽化停在了水霧旁邊,試探地伸手過去,猛覺得手臂疼痛,似被利器刺中,急忙扯了書岑後退。
“怎麼了?”
“這家夥真厲害,水霧裏都是劍氣,闖不進去了。”
“那小璿......”
這時月夜的聲音從水霧中傳出,“放心,還沒死呢,真是個倔強的丫頭。”
羽化和書岑一楞,隻見那水霧絲絲縷縷地朝著同一個方向流動過去,漸漸稀薄起來,而水霧之中,一線水光碧綠幽幽,在空中慢慢明亮。待得水霧斂盡,二人更是震駭異常。那女子高舉了冰晶長劍,水霧被吸成流水滲入劍尖,而轉兒小璿卻已躺在地上,衣衫破爛,渾身濕透,有一道鮮血自她的額頭處順了鼻梁滑下。
“小璿!”
“最好別過來,我還有話和這個小姑娘說。”月夜冷冷笑道。
羽化和書岑果然投鼠忌器,不敢再踏前一步,緊張地看著這個女子。
“看你額頭的飾品,應該是位阿洛卡吧?我就直說了,請問一下,魂印兵器可有破解之法?”月夜放低了長劍,劍鋒卻指到了轉兒小璿的肩頭。
森寒的劍刃猶帶著絲絲的水汽,轉兒小璿凍得麵色蒼白,斜眼看了看這冰晶一樣的劍,心裏著實有些驚訝。這分明不是一件魂器,卻比一般的魂器有著更加純粹的印池星辰的精神力,她不擅長鍛造兵器,對於器具的材質倒是精通,以她的眼裏很快就分辨出這把長劍取材自浩瀚洋裏的白水晶,白水晶雖然不常見,卻沒有太多的星辰力,斷然不像現在這般有著充沛的印池力量。她自然是不知道的,麵前這個女子的內勁早已貫注在劍身之內,這充沛的星辰力完全屬於月夜自身。
“你問的是封印靈魂的魂印兵器麼?”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