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想打我族聖地的主意!”鐵釘阿朵拉看著他眼冒凶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隨手從腰間皮帶中掏出了一把長約兩尺的短刃來。
這短刃沒有護手,刀柄處一條條怪異的弧線纏繞,像是風的痕跡。淡藍色的刀柄,淡藍色的刀刃,在河絡少年輕輕一晃時,自然流過了一片幽幽藍光,這光映到臉上如春風過水,說不出的輕柔。可羽化覺得眼熟。
“咦?這不是我的‘幻想之刃’麼?”書岑從旁走來,一把就搶了那短刃,越看越像,“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怎麼輕了許多?嗯?好像還有星辰的力量?”
鐵釘阿朵拉立刻得意起來,挺高了胸脯,又很輕蔑地哼了一聲,狀甚不屑。
“你這小鬼囂張什麼?”書岑伸手就抓了他的腰帶,一把舉過頭頂。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畫麵,明媚如花的人族少女舉了一個哇哇大叫的河絡男孩,怎麼看怎麼荒誕,羽化和轉兒小璿樂得臉都變了形。
“是阿洛卡大人說讓我給你加工的,我讓玉珈蘇行灌注了一些亙白星辰的秘法,勉強也算是下品魂器了。”
書岑喜滋滋地將鐵定阿朵拉放下,湊到那大腦袋的額頭上狠狠就是一口親下。鐵定阿朵拉哪見過這個,嚇得臉色蒼白,逃到一邊猛*喘粗氣。轉兒小璿指了他哈哈笑氣,更把個河絡男孩羞得沒處躲沒處藏,隻好低了頭站在一邊,虧得他是棕色皮膚,倒不至於讓人看到他臉紅,可這河絡男孩當然知道自己的臉上燙得像是發了高燒。
“你就不能矜持些?把人族的臉都丟盡了。”羽化哭笑不得地看著書岑發瘋。
書岑立時眯了眼睛,拿了肩膀去撞他,“要不要我也親你一下啊?”
羽化大急,一個翻身從那長桌上跳過,指了她罵道:“你就不怕教壞孩子嗎?”
書岑和轉兒小璿大笑不止,書岑“呸”了一口,又對轉兒小璿說:“看見沒?這樣的男人就算是廢了,以後別找這樣的。”
“是啊是啊,沒用的桃兒。”轉兒小璿挽了她的手,“甭理他們,咱們去裏麵,那裏麵都是曆代河絡先輩的作品,有很多魂器哩。”
兩個少女相攜而行,朝那扇門後去了。
羽化一屁股坐在白晶石座椅上,憤憤不已,轉頭再看鐵釘阿朵拉時,雙方在第一時間內都是尷尬地緊,互相點點頭,都在對方的表情中看到了“惺惺相惜”,於是他們笑得很勉強。
從北邙山無諾峰創造之門出來,天色已黑了,悠然的雪花卻還在飄著,廣場上比往日更加燈火通明,那是因為各地的河絡陸續到齊了,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畢業典禮。羽化很喜歡這種氣氛,節日的溫馨總是他最喜歡的,盡管他現在長大了,收不到任何禮物,也沒有阿穎陪著他到處瘋跑,可是身邊多了一個愛鬧的書岑和一個更愛鬧的轉兒小璿,倒也衝淡了不少思鄉的情緒。
到了廣場才知道,剛才和風穀的長老們已經宣布了參加選拔賽的結果,和風穀裏入選了兩個少年,其中之一便是鐵釘阿朵拉。羽化和書岑興高采烈地祝賀著這個河絡少年,可鐵釘阿朵拉並不怎麼高興。
“我當然會入選,這很正常,可是我還沒有修複‘青龍偃月’呢......”
鐵釘阿朵拉有些泄氣,一個大腦袋左晃又晃,頗像個幽怨得失去了靈感的藝術家。可羽化和書岑都覺得他在裝腔作勢,兩人用手使勁地按他的腦袋。
“還以為你們玩得不回來了。”玉珈蘇行從旁走來,和藹地摸著轉兒小璿的頭,“你越來越不像個阿洛卡了,畢業典禮可不許再缺席了。”
轉兒小璿吐了吐舌頭,牽了她的手緊緊依偎著,像是母親的乖女兒。
“剛才我看見了夕陽穀的利器麻書颶,他是通過了夕陽穀選拔賽的......”玉珈蘇行微微蹙了眉頭,“那孩子很古怪。”
眾人麵麵相覷時,玉珈蘇行忽然歎息一聲,“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眾人心中一凜,看到這女人的臉上浮現出悲傷之色,盡管廣場上人聲鼎沸,可這蘇行卻完全隔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