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真理是需要信念的(二)(1 / 3)

(四)

對真理的信念,是一種境界,一種人格,也是一種價值觀念。

街頭人語書店越辦越小,書價越抬越高,書名越起越邪,書友越來越少。”這種文化現象說明了什麼?說明知識貶值的反理性現象、反文化思潮,造成了文化環境的惡化。讀者少,固然書價走高;經營上的誤區,也帶來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80年代以來圖書進入市場,價值的回歸導致了價格的上漲。此後印刷成本上漲的拉動,又帶來新一輪的圖書漲價。1996年一個印張達到1元4角比起1995年漲幅達17*6;比起1994年漲幅達到了30%,一個印張當時不過9角左右;而大量出現的豪華本,其書價更是令人“觸目驚心”。沈琬在(警惕書價走入掛曆怪圈)一文中提到,“現在有的出版社將過去掛曆市場曾用過的高定價、低折扣、高回扣的手段,運用到圖書市場中來,書價高高定,價格中的很大比例讓利給中間流通環節。對於公款購書和集團購買,這種手段十分有效。”文章認為:價格和價值相背離,真正的讀者不認可,最後隻能降價出售。掛曆市場曾因此引發了掛曆大戰,擾亂了市場秩序,在社會造成了極壞的影響。去年,新聞出版署出台了對掛曆實行最高限價的措施,掛曆大戰的畸形現象才得以遏製。在圖書市場,有關部門現在僅對教材價格實行控製,其他圖書的價格則被放開。一些出版社實行了經濟層層承包,助長了這種不正常現象的滋長。如果讓圖書走入掛曆怪圈,其不僅對圖書市場本身是極大的幹擾,對社會也是一種腐蝕。(見1996年9月2日《齊魯晚報》)

“掛曆怪圈”重現於圖書市場,問題在於價位與檔次是否均衡。建國之初,書市主力是翻譯蘇聯的書籍;到了1956年,出書的品種與印數有了較大發展;經過1957年“反右”、1958年“大躍進”,出版方麵也出現了“浮誇”現象,書雖多,而可讀者甚少;1%0年以後出版圖書品種逐年下滑;1965年開始回升,1996年又開始了“文化大革命”。顯而易見,文化環境決定著圖書市場的興衰。在這裏,文化價值觀念的變化,起著關鍵性的作用,價格和價值相背離,意味著利潤拉動的“能量”,已經超過了出版界追求文化積累的精神動力。回顧10年前,圖書出版業發展相當迅速。與“文革”結束後的文化建設心態相呼應,1978年全國出版圖書15000種,印行37億冊;1985年就達到了46000種,印行66億冊是圖書品種增長了3倍,印數也增長近1倍。當時已發現有些出版單位存在著出版方針上的問題,片麵追求經濟利益,而且期刊與出版社發展過快,超過社會的物質承擔能力。所以許力以強調指出:圖書出版,要宣傳馬克思主義,積極傳播有利於社會主義事業的科學和文化知識,豐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當前要特別重視共產主義、愛國主義和思想品德教育的讀物和對農村普及科學知識的讀物。見(《人類文明與出版》第125至126頁)出版業的足跡,不僅是曆史的足跡,也是文化的足跡,是不同年代裏文化心態沉浮消長的記載,是不可磨滅的。為了中華民族的前途,出版業“風物長宜放眼釐”,要有世界的眼光,有世紀的眼光。超越1985年出版業所達到的高峰,需要自覺的追求,不懈的努力。跨世紀的出版業,必須適應信息革命所造就的新時代,認識科技信息不斷增長著的重要性,跟上文化環境的變革。

真理是需要信念的,這種信念不但是對於真的認識論,而且是對於善的倫理學,它表現為自覺造福於社會的責任感。對價值的追求,是一個人生觀問題,它體現出人生的意義。出版業追求文化價值,就在於理性與科技可以造福於社會。唯其如此,必須強化圖書的文化內涵,以文化價值衡量圖書價格,使出版物真正物有所值。潘國彥在(書價:政策與數據)一文中主張對書價的評議,應該放在工資收入和主要生活用品漲幅這兩項基本數據中進行對比。從1979年以來,這兩項基本指標就城市而言,大體上都上升10倍左右,書價漲幅基本上也在這一水平線上,應該說還在合理的範圍內。但無庸諱言,其中有一部分書價確實偏高,尤其是出了一批質量平庸、內容重複、大而無當而定價奇高的書,使讀者從直覺上感到物不抵值,從而引起對書價的不滿。因此,筆者認為,當務之急一方麵是規範書價,嚴格執行國家規定的定價利潤率,一方麵尤其要提倡多出精品,少出平庸書,堅決不出壞書,使廣大讀者以較低的代價買到真正有用的好書,從而為提高全民族的科學文化水平,為兩個文明建設做出更大的貢獻。見1996年9月5日《光明日報》)這個觀點,大部分讀者應該是可以接受的。隻要有理性的信念,就會有真理的價值;價值觀念建立在對於圖書文化內涵的信任之上。價格是否“合理”,必須聽從理性的判斷。出版業在文化市場上迷失了方向之際,往往已經在理智上和道德上也迷失了方向。反之亦然。價值觀念代表一種精神境界,帶來一種人格力量。你信什麼,就幹什麼。把文化積累看得比利潤更重,才能走出經營上的誤區,使文化環境趨於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