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實在是個睡覺的好季節,對於霍飛之流更是如此,興致所至,不管是誰的課,趴下便睡,睡下就著。
下午,霍飛大夢方酣,夢中正見任雪跪在自己麵前俯首求饒,這等振奮人心的好夢,實在令人流連忘返。方心未艾之際卻聽見砰地一聲巨響,霍飛一驚之下,猛然抬頭,任雪正站在旁邊,一個氣勢磅礴的巴掌放在桌上。
“還在睡,天都快亮了。”
“哎呀,原來是你呀,
噠琳,差點沒把我嚇出個好歹。”
“噠你媽個頭,都放學好半天了,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說,你是不是又做什麼犯上作亂的夢了。”
霍飛吃了一驚,被女人強大的第六感深深折服。四下裏望了望,連忙扯開話題,道:“哎,真的耶,還真是他媽的恍如隔世啊,我剛睡了個囫圇覺,就放學了,黃粱一夢千秋過,到鄉翻似爛柯人。對了,江慕石呢,老江。”邊喊著邊回頭,“哥們我靈光一閃偶得一聯,不錯吧。”
江慕石依然倚在窗邊,渾似無人的看著樓下熙來攘往的人流。
“幹嘛呢,裝哪門子深沉吶,旁邊都沒人啦。”
霍飛站起來,扯了扯江慕石的肩膀道:“幹嘛呀,一副死了爹的表情,裝什麼蒜。”
江慕石依然沒有理他。
“哎,媳婦兒,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要跟老江打球。”
任雪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慷慨的批準了。“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一會兒早點回去,別等天黑了,不安全。”
“遵命。”
任雪轉身走了,霍飛回過頭來,“怎麼了,哥們?“
“你看。”江慕石指了指樓下,楊柳正和林旋一塊兒走在樓下的坡路上。
“大驚小怪,不就是一塊兒回家嗎?他們兩住的近,所以林旋經常死乞白賴的約楊柳同行。”
“我覺得他們到是挺般配的。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你今兒怎麼啦,我睡個覺的功夫,發生什麼事了,你被人家騸了?”
“去你的,你才是閹狗呢。”
“那你好端端的發什麼愁。”
“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蟾光若有意,先上玉人樓。”
“說人話。”
“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楊柳了,怎麼辦?”
“一個字。”霍飛晃了晃手指。
“說。” “辦她。”
“廢話,前麵這麼強的對手,我怎麼辦?何況~~~,四個字。”江慕石也甩了甩手指頭。
“放。”
“齊大非偶。”
“齊大非偶我不懂,但我知道近水樓台,天時地利人和。你看看現在,楊柳就在你身邊,喜歡你就追,不要慫,趁年輕,有花堪折直須折,管他媽的三七二十四呢。送你一個字。”
“嗯。” “上。”
江慕石呆在哪裏,半晌無言。
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優柔寡斷,欲進欲退,偏偏在真正動情的時候。
“哥們,你有什麼好顧忌的,光棍兒一條,大不了最後弄不成,起碼你曾今去嚐試過了就不會後悔。再說了,我覺得你很有希望,做兄弟的我看好你。你看,楊柳這個女孩,標準的淑女一個,平時在人前跟誰都客客氣氣不冷不熱的,也不大說話,自從坐到你旁邊,整個人外向了很多,你沒發現嗎?”
“其實我也覺得,她應該是對我有些好感的,我能感覺到。”
“那就不得了,大家彼此都有好感,你還顧忌個屁,畏首畏尾的,還是不是男人。每天早上頂天立地的,到動真格兒的時候,你又慫啦。”
“我是怕我泥足深陷,到時候不能自拔。”
“泥足深陷又怎樣?不能自拔又如何?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轟轟烈烈,死又何妨?愛就愛他個天翻地覆,愛就愛他個騰雲駕霧。還沒開始去愛,就怕受傷,那就活該一輩子得不到真愛。”
“什麼亂七八糟,倒是還有他媽點兒道理。”江慕石打量一下霍飛,”嘿,你還突然間變哲人了嘿。”
“廢話,在這方麵我一向是理論與實踐結合,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係實際,實事求是,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的。”
“好吧,媽的不就是喜歡個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就一句話,辦她。”
“這才像個爺們說的話。”
“怎麼辦?如何辦?別光紙上談兵,你倒是說點實際的。”
“我早就給你想好了。你看,過幾天不是任雪過生日嘛,我們叫上楊柳一塊兒出去嗨,到時候多製造機會碰撞交流,具體到時咱們見機行事。總之你牢記我們的革命方針———膽大,心細,臉皮厚。”
“好,就這麼幹,老娘豁出去了。”江慕石邊說邊翹了個蘭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