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三裏多路,應該相對安全了點,那些屍體群裏一時也吃不完。一路上也沒有見到莊戶人家,其實以現在兩人渾身是血的模樣,就算碰到人家,別人也未必敢於收留。前方倒是出現一條小小的溪水,文瑞從馬背上取下包裹,拿出金瘡藥,兩人清洗了身子後互相擦了。老爺子配置的金瘡藥還是非常有效,敷上之後立馬止血,幸虧兩人受的都是外傷,沒有嚴重內傷,否則麻煩就大了。
楊過身形與文瑞相仿,兩人換了文瑞備用的衣衫,坐在溪邊休息。不用詢問文瑞也已經猜到楊過為何會出現在山南東道並被郭嘯天追殺。現在郭府男丁死絕,僅剩一個被廢了武功的郭芙和十歲的郭襄,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而郭嘯天喂了野狼,也算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了想,文瑞問道:“大仇得報,楊大哥今後有什麼打算?”
楊過苦笑一下,道:“自莫愁離去之後,我已心如死灰,黯然神傷加悲憤之下竟然悟出了一套掌法,我喚作‘黯然銷魂掌’為的就是給莫愁報仇。現在大仇得報,我當遵從當初跟莫愁的約定,歸隱山林、退隱江湖。隻是兄弟數次出手相助的大恩,愚兄今生怕是無法報答了。”
文瑞忙道:“楊大哥客氣了,不說你我一見如故,赤煉仙子乃是內室龍兒同門師姐,兩人情同姐妹,龍兒不止一次的說過如果有機會讓我去給赤煉仙子報了大仇。今天就算沒有碰到你,得空我還是要去殺了郭嘯天的。”
想了想,文瑞接著道:“既然楊大哥決定歸隱,不如去我文家莊吧,沒事的時候你、我、小飛兄弟三人還能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沉思片刻,楊過緩緩點頭道:“也好!愚兄這殘軀或許還能幫兄弟出些許力氣。”
聞言,文瑞神色大喜,現在文家莊就是高手稀缺,阿飛、葉翔經常在外奔波,忙得片刻不息,雖然老爺子有一批親自培養的高手,但是文瑞並不經常派他們出任務,他們的職責還是衛護文家莊。所以文瑞手上能用的高手就有些捉襟見肘,現在楊過能加入真是天大喜事,練成黯然銷魂掌的楊過啊!
當下文瑞起身道:“楊大哥,我們找個鎮子休息一晚,明天我就雇輛馬車送你回文家莊。”
楊過右腿被床弩洞穿,雖僥幸未傷者筋骨,然經過數百裏的強行逃亡後卻也幾乎不能行動了。再三勸說之後,文瑞讓楊過騎了小藍,自己則徒步而行,兩人往前而去。行了大概二十餘裏,已經進入淮南道地界,終於碰到了一個不大的集鎮。
此時卻已進了醜時,隨便尋了一家客棧,拍開門,文瑞扔給睡眼惺忪的小二哥一錠五兩的銀子,說道:“兩間清淨的客房,馬喂上好的黑豆精料,二鬥,立刻!天亮之前備好一桌豐盛的酒菜,尋一輛寬敞的馬車在店外等候聽用。剩下的賞你了!”
睡夢中被吵醒,本有些不快的小二伸手接住拋來的銀子,立馬笑開了花:“好嘞!公子爺您就放心吧,小的一準按您吩咐辦妥!”
領文瑞倆人進了客房,小二立馬屁顛屁顛地跑去張羅了,精神十足,天降橫財,不由得他不興奮。
進了自己的客房,文瑞也不脫衣,往床上一趟埋頭便睡。近十天的日夜奔波,實在已經耗盡了他的精力,特別是今晚的一戰,更是雪上加霜。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文瑞怕是到不了宣州府便要垮掉。
辰時,文瑞按時醒來,經過兩個半時辰的深沉睡眠,精力已然恢複了不少。喊小二打來清水洗漱,文瑞吩咐將備好的酒菜送入房中來。楊過聽到隔壁聲響,也已經起身,洗漱完畢一瘸一拐地來到文瑞房內。兩人一番狼吞虎咽,吃得大飽,又稍微喝了點酒,算是互相送行。從昨晚在路上的交談,楊過已經知道文瑞趕著去赴興雲莊之約,這才一路疾馳弄的自己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