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思婉眼尖地看到王父給身旁那位管家模樣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管家模樣的人立刻心有靈犀,邁著輕快而又矯健的步子朝那群官差奔去。

隻見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個看起來鼓鼓囊囊的荷包,那管家行至官差麵前,將荷包悄悄遞了過去,諂媚地笑道:

“各位官爺辛苦了,這點小意思還望笑納。”

其實押送流放犯的差事並不好做,看著光鮮,實則一路上充滿了危險,保不齊哪次去了就回不了家了。

而且犯人基本上都會被抄沒家產,沒什麼油水,所以最是喜歡這個分別的環節。

那官差打開荷包,裏麵竟是滿滿一袋銀子,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然而,他還是故作嚴肅地說道:“這是幹什麼?我們可是奉命行事,可不能收受賄賂啊!”

管家連忙陪笑道:“哪裏哪裏,這隻是一點小小的心意,給各位官爺買酒喝的。”其他官差也紛紛附和起來,那官差才欲拒還迎的收下了銀子。

見狀,王父走上前去,拱手說道:“各位官爺,小女年輕不懂事,這嫁過去的婆家一家人現在也沒個能頂得住的,還望各位高抬貴手,在路上多多關照她們一家。”

說完,他又偷偷塞了厚厚一疊銀票給領頭的官差。

領頭的官差想著鎮國公一家確實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內行人都知道這是上麵故意整的這一出,就是為了卸磨殺驢。

整個大辰王朝無人不知鎮國公的威名,可也就是這聲名遠播的威名成了鎮國公府的催命符,畢竟沒有一個上位者願意手底下有一個比自己還有威信的下屬。

但是畢竟天子最大,雷霆雨露皆是皇恩,也不好明著照拂,王家人的這一出正好給了個台階下。

於是他收下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既然收了你的錢,我們自然會照顧好你小女婆家一家的。”

開頭那小人得誌的官差眉頭緊鎖正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領頭的官差收了那麼多銀票,也不好當麵讓他下不來台,退到一旁去了。

緊接著就是一些場麵話。

這邊那王氏以及她的娘親,猶如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兩片枯葉,緊緊相擁。

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不斷滑落,她們的臉龐早已被淚水淹沒,此刻正悲切地抱頭痛哭著。

確切說來,那王母哭得簡直是撕心裂肺,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悲痛都通過這哭聲噴湧出來一般。

她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娘的凝兒啊,你此次踏上這路途,那可是要受盡諸多苦楚,務必要照顧好自己,還有你公爹婆母,嫂嫂妹妹,遇到事情一定要和他們商量,不要任性,莫要一意孤行。”

王氏身旁的其他親眷也紛紛抽泣起來,整個場麵彌漫著悲傷的氣氛。

王氏心裏也不好受,她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說道:“娘親,您無需掛念。女兒自知此去艱險重重,但女兒定會照顧好自己與婆家人的。

您不要太過憂心,保重自己的身體,女兒安定下來就會給家裏傳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