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好好的聖誕前夜就這樣被破壞了。
大雪中,委屈的明曉溪跟著牧野流冰一步一滑地往家走。不聽她的解釋,不管大家的心情,牧野流冰拉著她就離開了東寺家,把眾人勸阻的聲音全都拋在腦後,連東寺媽媽要讓司機送他們的好意,都被他冷冰冰地拒絕了。
明曉溪覺得自己的嘴唇好痛,而不斷滑下的淚水沾在它上麵,更讓她有種鑽心的酸楚。不爭氣的眼淚迷蒙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楚腳下的路。而倔強的個性又使她不願意請求牧野流冰放慢腳步。
"啪!!"
她狠狠地摔倒在了雪地上!
一隻手出現在她麵前:"起來。"
明曉溪不理會那隻手的存在,努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從雪地上站起來。
她用兩隻手撐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起身,但顫抖的雙腿出賣了她,她"啪"地一聲,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隻手揪住她的胳膊:"起來!"
明曉溪感到一陣難以抑製的怒火攻上她的心頭。她奮力掰走胳膊上的那隻手,大喊:"放開我!你放開我!!"
牧野流冰憤怒地大喊:"明曉溪!"
明曉溪坐在地上倔強地仰起下巴:"怎麼樣!你想把我怎麼樣?!"
"明曉溪……"牧野流冰痛苦地閉上眼睛。
明曉溪的憤怒象萬頃洪水決堤而出,一發不可收拾:"牧野流冰!我討厭你!你為什麼要那樣做?!我討厭你!"
"我做了什麼?"牧野流冰的聲音很低很沙啞。
"你做了什麼?!"明曉溪發泄地吼叫:"你把一切都破壞了!你破壞了東寺媽媽精心準備的聚會!你破壞了今天晚上原本那麼好的氣氛!你破壞了所有人的心情!你破壞了我和風間學長的關係!以後讓我怎麼去見他?!我討厭你!"
牧野流冰睜開眼睛:"這全都怪我嗎?你……"
全是他的錯嗎?
明曉溪傷心地握住地上冰冷的雪:"是。不全怪你。是我……是我搞砸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冰雪迅速地在她火熱的掌心融化:"可是,這一切都是無心的,是一個意外呀!原本可以將它化解的,原本可以讓所有的人都忘掉的!但是你,你為什麼要讓已經很糟的事情變得更糟呢?你為什麼要讓一個意外變成一個不可收拾的局麵呢?"
她站起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就象一個小孩兒,我就象你的一個布娃娃。布娃娃是你的,誰也不許動。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她,你就會嫌她髒!你就會發怒!你要把她洗幹淨,別人的痕跡一點也不許留下來,哪怕會把這個布娃娃洗掉一層皮!誰叫那個布娃娃是屬於你的?!"
"可是!牧野流冰!我不是屬於你的!"明曉溪一直看到他的眼底:"即使我喜歡你,我也不是你的!你沒有權利象剛才那樣對待我!"
"難道你讓我見到風間澈吻你的唇,卻一點也不在意嗎?"牧野流冰眼神古怪地問道。
明曉溪依然凝視著他:"牧野流冰,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和風間學長的嘴唇相碰純粹是個意外嗎?"
"你敢告訴我,風間澈和你的那個吻,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明曉溪失笑:"你把它叫做吻嗎?如果隻是碰到嘴唇就是吻,那我天天和杯子接吻,和麵包接吻,和筷子接吻,睡覺的時候還和被子接吻……你怎麼都無動於衷呢?"
"你在狡辯。"
"那好,牧野流冰,我不狡辯。"
明曉溪麵容一斂,神情認真:"你認為隻要嘴唇碰到嘴唇就是接吻嗎?你認為接吻不需要有感情在裏麵嗎?你認為接吻純粹是一個物理過程嗎?如果你認為是這樣,那我無話可說。"
牧野流冰的麵容漸漸恢複了平靜,他的眼睛從陰鬱中一點一點澄淨。
"我做錯了嗎?"他問她。
"你做錯了。"明曉溪肯定地回答他:"不過……事情的一開始是我做錯了。我錯得很離譜,真是自作自受。是我把一切搞砸了。但是你的反應好象火上澆油,將挽回的最後一點機會也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