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媽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就是想看到你早點成家,我們好早點抱孫子。”父親語重心長的說到。
“感情的事急不來的,可遇不可求,爹你別著急!”章成雷心平氣和的回答說。
……
飯桌上,母親不停的給章成雷夾菜,生怕他吃不好,父親也在一旁對他說要他多吃點。看著二老臉上那充滿喜悅的笑容以及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讓章成雷又再一次體會到了家庭的溫暖。
吃完中午飯,他一個人在村子裏的小路上閑轉,因為在外麵接觸的都是高樓大廈,長期生活在較繁華的地方,再回到農村章成雷心中有種強烈的反差,自己的家鄉一年到頭來也看不到一點變化,連手機信號在老家都不能完全覆蓋,這裏的鄉村發展遠遠落後於城市的建設速度。
章成雷懷著凝重的心情注視著這個小小的村莊,這裏雖窮,因為有家,才有足夠的理由讓自己推卸所有不理由的理由飛奔回去,也有強大的吸引力讓你念到骨子裏。
除夕這天,祭祖、接神、接灶、好不熱鬧。村裏人已不再勞作,到了晚上小山村裏到處充滿了年的味道,各家各戶張燈結彩。為了給田沐冷打個電話還有給同學好友發祝福短信,章成雷拎著手電筒來到房前的小山頂上,到了山頂手機才有了滿格信號。章成雷第一時間撥通了田沐冷的手機號碼。
“親愛的,真的好想你!”
“恩恩,我也想你!”
“你在幹嗎呢,你家那邊有沒有放鞭炮!”
“我在和我媽一起包餃子,這一晚上窗戶外鞭炮聲也沒停過呀。”
“哦,你和咱媽包餃子,咱爸幹嗎呢!”
“什麼時候成你爸了,我爸在客廳看電視呢,你做什麼呢?”
“我呀,站在山頂上給你打電話。”
“暈,這麼黑你爬到山頂,多危險呀!坐在家裏不能打電話麼!”
“家裏信號太差,這不是想聽聽你的聲音麼!好想抱抱你。”
“親親,恩,過幾天馬上就見了”
...。
在山頂上,電話裏兩個人聊了很久,章成雷才掛了電話,然後他開始給同學、同事發祝福短信。腳下的村落裏時不時有禮花燃放,章成雷俯瞰著山村的夜色闌珊。下山的時候他遙望遠處稀疏地回蕩著鞭炮,雖然隻有幾處,但是新年確實馬上就要來了。
大年初一,章成雷沒有像村裏同齡人那樣去聚眾賭博,而是一個人走到村邊去看清澈的小河溝,嗅著那泥土的清新和芳香,他腦海裏浮現出小時候的故事。看著村口玩的高興的小孩子,他是多想借這個機會,找到小時候的玩伴,去回憶當年的激情澎湃、豪言壯語,他轉頭一想兒時的夥伴早已為人妻為人父,大家早已有了各自的生活,自己又何必去打攪他們的生活。
章成雷在村子裏溜達一圈,遇到人就閑聊幾句。他感觸到村裏人的意識簡單的一直在原地踏步,但不論如何,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不管人們願意不願意。
接下來幾天章成雷是天天睡懶覺,而且是想睡多久就多久,把一年的懶覺都睡了。
到了初五這天,章成雷起早趕班車回北京。他沒有叫母親為他準備早飯,也沒有叫父親到車站去送他,一個人摸著黑走到車站。
章成雷摸著黑走在出村的小路上,這條路從高中開始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人生就是這樣,在一個又一個看似普通卻又不普通的春節中,感受著生活帶來的細微變化。節日總會過去,但生活卻仍會繼續,祈福生活越來越好。歲月就像一葉小舟,承載著春夏秋冬,然而,歲月前行永不停滯,人既不能擱淺於昨日的低落與失意,也不能停泊於往日的欣喜與滿足,在車站章成雷轉身凝望著家鄉的方向望了許久,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在北京混好,為了自己,為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