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荊風
我一向把位於信江上遊、武夷山一側的鉛山,看作如同我的故鄉一樣親切的地方。這不僅是我少年時代曾在這裏居住過,還因為我的父母都終老於此。這裏留存了我眾多的歡樂與憂傷。
作為一個作家,鉛山的文學發展也常常令我心係;雖然遠在萬裏雲南,還是知道,這裏有過鵝湖書院的輝煌曆史,宋代大文學家辛棄疾曾經在這裏長久居住並寫下了許多經典詞章,在清代產生過大詩人、大戲劇家蔣茗生的文化名邦,這幾十年,由於種種原因,文學狀況頗為低迷。
2009年冬,我與女兒鴿子曾有鉛山之行。
在鉛山那十幾天,結識了縣文聯主席姚增華,並通過他了解到,如今的鉛山雖然有不少文學愛好者,但又因為起步難,有不得其門而入之歎……
姚增華除了在經費極其困難的情況下,多方求措,辦起了文學雙月刊《鵝湖文藝》外,還計劃辦一個“寫作班”來引導這些文學愛好者。
我盛讚其事,也許諾:以三年為期,每年與女兒鴿子自費返鉛山一次,為“寫作班”講幾次課。雖然作家的成長主要靠自己的努力,但我們父女把多年的寫作經驗介紹給他們,對他們可能有所幫助。於是有了這——“鵝湖文學寫作班”。
這三年中的十餘次講課,我講了短篇小說的發展過程,以及在小說寫作中如何注意取材、結構、人物、意境、色彩、格調等;鴿子則著重講了散文的寫作,在閱讀他們作品的同時,逐一給予點評,並把一些中外名著介紹給他們;責任感極強的姚增華在這三年中,每月都要組織他們在一起交流讀書心得、下鄉采風。這讀書、寫作、生活的緊相結合,較快地調動了這些本來就有著生活積累和文學基礎的“學員”們的寫作熱情,在繁忙的工作之餘,用心地讀書、梳理生活中的感受,也就不斷地有新的作品出現,不僅充實了《鵝湖文藝》稿源,還有大量作品發表於其他縣、市級文學刊物,全國一些有影響的報刊,如:《新民晚報》《中國文化報》、《文學自由談》《滇池》《雲南日報》《四川日報》《遼寧散文》也刊發了他們的作品。這本“精選集”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們父女都為他們在不算長的時間內有這樣的成就而高興。這也表明他們這幾年是把文學當成一項嚴肅的、對社會負責的事業來做,從而能不懼辛勞,不患得失,既提高了自己的寫作水平,又繁榮了我們的文化事業。
當然,文學寫作不是一日之功,得長期堅持,才能越寫越好,精品迭出,但“鵝文學湖寫作班”的朋友們是具有這種不懈精神的,他們的努力已經使得鉛山這近於荒蕪的文學園地有了較濃的綠意,並用他們有力的步伐加入了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的新高潮的進軍行列。這是很令人高興的事。是以為序。
2012年2月25日於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