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三哥笑得停了,方道:‘鎮元童子,要我怎麼說你好呢,在這一點上你頗是不仗義,你若是實在舍不得這通天圓盾,我現在就還了你,隻是你還要欠我一件事,這話我們先得說得明白了,免得日後又有爭端。’三哥說著作勢便要掏出那個通天圓盾來。鎮元童子卻冷笑道:‘鄔星,你就免了吧,那東西我既是拿了出來,是決計不要了的。隻是……今兒個我不與你說……鄔月道友,這個賭最初隻是你我兩個,你說一句話,你我之間的賭算作是哪一個贏?’二哥,那時你是怎麼說的來?”這後一句卻是鄔明追問鄔月。
賭棍鄔月見鄔明問了,略想了一想道:“那時……那時……我見那鎮元童子實是氣極了,就連話也說不爽利了,便不想與他再爭,可是到了那個時候我還能說什麼?你三哥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裏,聽在耳裏,那塊通天圓盾他是誌在必得的。我知他定有重要用處,隻是用作什麼,我那時還猜測不出。既是他有此心,我自是不能站在鎮元童子那一邊。”
“我記得我那時是勸鎮元童子的,我便說了:‘鎮元道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來看,我們身處之地,明明與那邊就是一室,你怎麼說是兩室呢?’我邊說邊向那“佛不歸”的那一邊指了指,‘你看一看,這中間可有什麼隔陔?’我不容他答話,又道:‘自是沒有什麼隔陔了,就算是個瞎子也看得出,是不是,鎮元大仙?’鎮元童子聽我如此一說,臉上更是難看了,他怒道:‘鄔老二,我總以為你也還算是一個人物,誰知也是這般不通情理?’我見他如此,知道他實是認了真的,便也肅容道:‘鎮元道友,你且聽我說一句,我說的在理呢,你便消消氣,若是不在理呢,你也不要與我爭吵,今兒個這事,隻怕也隻有這麼辦。’”
“鎮元童子聽我如此一說,當時便氣道:‘既是非這般辦不可,我還有何話可說,不聽了,不聽了。’說著轉過臉去,轉身便要走。我一看情勢不妙,腦子之中飛快的轉了兩轉,我隻覺得三弟的這種說法也不能算錯。當下我就想了,必得煞了這鎮元童子的怒氣兒,若要如此,除非如此如此……”
“我那時大喝了一聲:‘呔,好一個不通情理的鎮元童子,連我一句話兒也聽不得,莫不是理屈不成?’我這麼一說,鎮元童子立時止住了步,我見了,心中實是喜得慌,知道這一句兒實是見效了,當下便緩了緩語氣道:‘誰對誰錯,也不能以你說了算,也不能以我說了算,你適才說了你的理,你也得聽我說一說我的理。是不是?’鎮元童子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便道:‘你說說看。’我見他如此,知道事情有得補救,便道:‘鎮元道友,此事你且聽我道來。‘佛不歸’室與此室若說是一室自有它的道理,這就如一家人的大房子,便有若幹個門,門裏門外算得是一個小室,不過無論它有幾扇門,分得幾個小室,總算得是一個大室。若說是兩個室也是自有它的道理,不過這就是小室了。此種情況之下,你們兩個可以說各執一詞,一個是依著大室說的,一個是依著小室說的。若是便說誰對誰非也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