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沒有詞,純屬我瞎哼哼,唱的是也是一些我自己都聽不懂的東西。”元之謀知道這種敷衍很沒說服力,但也沒有其他的說辭了。難道要告訴她那不是這個世界的語言嗎?會不會被當做瘋子看?
“阿謀,為什麼你總是喜歡看著西邊呢?忘不掉以前的生活嗎?好像你的心還是在那些大城市裏一樣,隻是個軀殼坐在這裏。”古依娜並沒有追究他的掩飾。
對過去難以割舍嗎?是因為仇恨還是眷戀?元之謀自己也搞不清楚,也沒回答這個問題,他隻知道那十年的養育之情與家庭親情不能忘記,無論古爾庫夫做了什麼,他是否真的該死,總之毀滅伊瓦爾斯家族的人絕不能放過。什麼大義之類的東西在他看來是無足輕重的,哪怕要成為萬人唾棄的魔鬼,也要把這筆帳算清楚。
少男與少女就這樣在山坡上一坐一站,從後麵看起來非常富有意境,像副畫一樣,路過的吉兒泰看著他們的背影笑了笑,走開了。
今年偏東一些的草場較為豐盛,馬兒們也能吃得更好,於是牧河族又開始了整體遷徙的旅程,元之謀對於這種生活已經習慣了,在遊牧民族看來,隻有生存才是唯一的真理。穩定的居所反而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牧河族一向是在草原偏西的地域生息的,中部和東部地區有許多其他部落,如果碰上了,為了搶奪草場,一場戰鬥是在所難免的,誰贏了就可以留下來,輸的部落要自覺地離開,這是所謂的草原法則,與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基本沒有區別。
他們整整走了半個多月,終於找到了一片靠著小湖的地方安頓了下來,這裏的草長得非常好,而且遠處還有一片森林,大家也可以再一次吃到野味了,對此部落裏的人都非常高興。
紮下營地之後,分工明確的眾人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元之謀現在已經被分派到了捕獵的男人們之中,他這兩年劈柴把自己的身體鍛煉得相當不錯,而且斧子也是使用得極為純熟,看著手掌上厚厚的老繭,元之謀有種奇怪的成就感。
如果放在以前,伊蓮娜是絕不會讓兒子做這種粗活的,把手磨出繭這是會讓她發瘋的事情,可如今已經變成遊牧族的元之謀卻隻能在回憶中懷念母親的關愛了。
打獵小隊總共三十多人,他們都是部落裏的男子,元之謀是年紀最小的,還有一個跟他差不多的人是那巴,這個重度自閉症患者緊緊跟在元之謀身後,這兩年來一直是這樣,雖然他可能是實力最強的幾個人之一,但依然需要人的關愛,也隻有元之謀懂得他的心,可以讓他依靠。
走在最前麵的是塔亞,十六歲的他已經有種猛虎般的氣勢,虎背熊腰這四個字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為過,還有四個字元之謀很想給他安上,就是天生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