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頤不嫌他煩
“嗯。”
她看向霍成
“我需要補陣。”
“九處會給你所有的權限,物資人員隻要你想你就能調用。”
“瑞香那邊也會全力配合你。”
“就都交給你了。”
主任神色嚴肅。
江頤並不是那種會質疑領導為什麼要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的人,她拿到陣圖之後,就開始按照點位尋找需要被修補的地方。
帝都傳說中的那幾個地點在其中,剩下的都要江頤自己找。
這件事實在是太重要了,除了霍成誰都不能信任。
離他們最近的一個點位就在帝都的郊區。
“這片地方開發商要了很久,後來也的確給了兩個人,可是接受的不是出了意外就是莫名其妙破產。”
“這座小山也就荒廢下來。”
江頤穿著衝鋒衣,五點的早晨還是有些冷,立春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山上還沒有春意。
這一路過來的確是很像在邊省的那些山丘。
可一想到這裏是帝都,這些江頤覺得稀鬆平常的事情就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寸土寸金,環境這麼好,沒人開發就隻會是......
江頤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有雨前草木特有的氣味,還有江頤熟悉的,土地的腥氣。
隻生長草木的土地是不會有腥味的,除非這裏埋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或許是一具屍體,又或者是什麼別的,無比旺盛的生機中透露出淡淡的死氣,生與死在這一刻達到一絲微妙的平衡,開始了自己的循環。
江頤免不了感歎大師的手筆,小循環到大循環,小平衡到大平衡,這一點點的死氣並不會影響這個局麵的性質。
就像太極圖的黑白中那一點,充滿了華夏人關於月滿則溢的哲學思考。
她站在這裏,有些無奈。
怪不得這件事要交給她,比起修補陣法這種精密的活計,這裏更像是祭祀,用來安撫替人類鎮守在這裏的各種生物。
溝通天地和各種奇怪的生物,本來就是巫的本職。
如同秦川叔叔一樣,他們這樣的生靈在人逐漸覺醒之後都會陷入沉睡。
沉睡並不意味著消失,沉睡不意味著什麼都不知道,巫存在的意義就是告訴他們——這個世界還算好。
魏有蘭對帝都大陣動手,大概就是想把這些已經沉睡的存在喚醒。
一旦開始變動,那就什麼都會開始改變,守護開始改變,魏有蘭就會有可乘之機。
江頤拿出準備好的裝備,霍成又是負責拎包的那一個,其實也不需要什麼,最主要的還是江頤自己,腳踏著土地,頭頂著天空。
北方的樹木看起來比天空還要高,翠綠在湛藍色中劃出痕跡。
江頤握著鈴,踩著腳步開始舞動。
歌舞都是溝通神明天地的手段,衝鋒衣也沒有減損江頤額風姿。
早就不是第一次看江頤跳舞,可是舒展的手臂和身形線條看再多次都讓人覺得——實在是過於美麗了。
微風變成狂風,霍成眼中逐漸看見成形的綠色環繞著江頤。
春意盎然的綠如同小蛇,和那年江頤院子裏的截然不同,像是未成年。
江頤的鈴鐺就和逗貓棒一樣,小蛇含著鈴鐺纏繞玩耍,小小一條停留在江頤的手腕上。
女孩兒注視著它,輕聲說
“你看,它還沒有長出眼睛。”
“那要給它點一雙眼睛嗎?”
江頤忍不住笑出來
“我可沒那個本事。”
“它的機緣還在後麵。”
鈴聲停住,樹木在短暫的安靜後又因為山風而開始喧嘩,宣泄著千年來的安靜與寂寞,在血海和硝煙中誕生的一切都在這一瞬間交彙。
江頤似乎體味了什麼,但那感覺太短暫,來不及怎麼分析。
淡綠色的小蛇蹭了蹭江頤的手背,化作點點光芒重新回到大地之中。
霍成憋壞了,下山的路上一直都在問江頤這條小蛇,江頤也解釋不清楚。
為了堵住霍成正不斷碎碎念的嘴,江頤伸手抱住霍成的脖子,啃了上去,兩人的手交纏握緊。
霍成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氣喘籲籲,他抱住江頤,女孩兒健壯的身體在他的力量下也不算負擔。
說話時嘴唇的翕動構建出兩個人之間耳鬢廝磨一般的親密
“這麼會堵我的嘴呀?”
江頤被親得氣喘籲籲,肺裏的空氣在主動權轉交的那一刻就變成了霍成的所有物。
為了不多說話江頤簡直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不理我今晚就不能再說別的話咯。”
霍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