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孟君嬰和尤翠堅定的表情,無芮能感覺到他們對於世子的那份憧憬。關於世子,她總是有著陌生的感覺,唯一不同的是她無論聽到他的什麼消息,都隱隱覺得他不是壞人。一個能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而與父母為敵的兄長,怎麼看都是極好的!
“說起來風月樓的老板到底是誰呀?”無芮問道。
“老板自然是幽若蘭,不過她是世子的前旎伴,即使是被世子解除了血誠咒,她現在也一直效忠於世子。”
“所以小三說幽若蘭的主子,其實說的是世子?”
孟君嬰點頭道:“是這樣不錯,這些時日我們一直都以風月樓為聯絡的地點,雖然經常見到誠王,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主子就在風月樓裏。誠王這一計,真是把我們都蒙在鼓裏了!”
“那風月樓現在如何了?小三他不會找你們的麻煩吧?”
“他還沒那麼傻!他瞞著我們是小事,問題是他明知道皇上要找主子,還冒著欺君的危險窩藏主子,他不會告發風月樓而拆自己的台。至於風月樓的人,他們都被涵易王抹消了記憶,不會再有人知道主子曾經在風月樓裏呆過。”
“什麼?抹消了記憶?”無芮驚詫道,“那他們豈不是不認得我了?”
“是這樣不錯,主子,這件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孟君嬰安慰道,“若是有人泄露了見過主子的事情,到時候風月樓恐怕留不下一個活口。還不如抹消他們的記憶,起碼可以保得了他們的性命。”
無芮還是不習慣貴族的行事方式,在他們來說,其他人的命簡直連草芥都不如。雖然她明白他們是做大事的人,若是做不好死的人會更多,隻是無芮想到自己這幾個月與風月樓的人朝夕相處,他們卻全然不記得自己了,那樣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這麼想著,她才發覺自己是忘記最多的那個人,此刻她才能體會到自己身邊人的感受。她又想到了白淨玄,這個曾經深愛著過去的她的男子。當他見到一個全然忘記他的自己時,那樣的哀痛又是怎樣的深重呢?
隻是她現在沒有精力去應付這個身體原本的情事,她自己現在的感情還不穩定,此刻她能顧得上的也隻有皇允琪了。無芮覺得自己是有些自私,隻是感情或許本就是一件自私的事情。摸著那個裝滿信箋的小盒子,無芮心裏暖暖的。或許有些她不能原諒的錯誤,隻是因為她不在意那個人罷了。此刻有了在意的人,對於那些謊言她卻原諒了……
三日之後,無芮的腳傷已經基本痊愈。雲寧王便提前通知了她,第二日入宮覲見。
當天早上無芮很早便起來了,尤翠服侍她洗漱,神情多少有些擔憂。因著無芮進宮,她不能跟去,所以極為不放心。無芮原本還沒怎麼緊張,見一直沉穩的尤翠都很擔憂,所以也開始有些不安了。想到自己要去見的是封建階級的統治者,無芮心裏是說不出的怪異。
斷風居的門口停了一輛黑色掐銀絲的豪華馬車,前麵是四匹黑馬拉著。無芮與車夫和一旁的侍從都不認識,便無話地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在雲寧王府中行駛,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門口,出了大門便見到了另一輛稍微大了一些的黑色馬車。姬世晨撩開車簾看了無芮一眼,也沒說什麼,直接打了個手勢馬車就開始行駛了。
因著剛過了辰時不久,街上正是人多的時候。雖然一路暢通無阻,但是無芮在馬車上都能聽到街上的私語聲。按捺不住好奇心,無芮掀開車窗裏往外張望了一下,隻見到街邊黑壓壓的一片人,比她想象的多許多。
她這一掀簾,不知道多少好奇的民眾都看到了,一時間人群中掀起了千層浪。
“是姬郡主!姬郡主出行了!”
“我瞧見了,是姬郡主!”
“她病好了麼?不是兩年多都沒出過門了嗎?”
人群越來越騷亂,都爭搶著看向無芮這邊。無芮驚詫於自己居然這麼有名氣,而且還有她的這麼多消息傳出。隻是人們的私語聲越來越大,都快變成瘋狂的叫喊了。無芮怕給雲寧王添亂子,惹得他發火,隻得悻懨懨地放下了車簾。雖然看不到外麵的場景了,但是無芮能聽見街上的人還在不停地喊著她的稱號。
這樣的場景讓無芮想起之前自己去看白淨玄的出行,其實兩者的場麵實在是相像極了。隻不過那時候自己站在人群中,傻愣愣地看著馬車,而此刻自己則是坐在馬車上被人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