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性格,就是太過於明理審勢。”溫言安說完話後,停在了一座墓碑前,將手中雪白的菊花放置在了崗岩的石台上,隻靜靜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那張臉耀眼俊美,正如她第一次翻開報紙的B頁看到的一樣,她還記得他當初驚訝的表情,記得他驚訝的問自已“你不認識我嗎?”,隻是在那天,誰也沒有猜測到將來,他們會彼此相愛,卻最終天人兩隔。
“哥,我有話和非驀說。”
“好。”溫言琛遠遠的走開,隻看著她立在一片白茫茫中,竟和景色溶成了一片。
“非驀,你一定很怨恨我吧?”溫言安的手撫著墓碑:“怨恨我兩個月沒來看你;怨恨我在夢裏拚命遊向你,卻最終喘息著活了下來;怨恨我的這顆心真的會有四個空間,竟然趁你不在時安放了別人;你怨恨我是對的,連我自己也這樣怨恨著自己。”
溫言安的眼淚輕輕滴在墓碑前的積雪上,隻接著說:“皮夾裏你的照片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最近卻連拿出來的勇氣也沒有了。我不知道,我原來是這樣壞的一個人,把你留在了這兒,隻是孤孤單單的留在這兒,我卻還想去過幸福的生活,光聽到自己說出這樣的字眼,也替你感到不值,為了我這樣自私的一個人,連命也不要的守護著,所以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守護著我,我對你說過”我就像一個像騎著單車的人,因為速度太快所以停不下來,如果有人想攔到前麵,不但會讓自己受傷,還會讓我摔得粉身碎骨“看吧!我還是說對了,你因為我而受了傷,因為我而過世了,而我呢?我的那顆心,也因為你而粉身碎骨,所以非驀,不要饒恕我,不要原諒我,更不要放過我,讓我一輩子記著你,帶著你的怨恨生活下去,哪怕我明明知道,你是多愛我,是永遠也不會怨恨我的人,可是卻還是因為自私,乞求著你怨恨我。”
溫言安的記憶就帶倒帶的電影,住事一幕幕湧過腦海,她記得他在湖邊說:“你,是我連命都不要也想守護的人,所以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不能讓你帶著懷疑的心在我的身旁,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掏到你麵前,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和感情,才想用命來做擔保。”
她記得他跑來公司,把股權遞給自己:“我名下的股權,全部無條件轉到溫言安名下,這裏麵是相關文件和資料。”
她記得他抱著自己說過:“可怕的不是真壞人,而是假好人!不會認識那樣的人,一定不會對那樣的人好,就算運氣不好遇上了,也一定會遠遠的跑開!”
隻是,他明明知道了,最終卻沒有跑開。
現在想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全是如此清晰,她可以不差一毫的記起,正如一首歌唱的那樣……往事,有些隨風,有些入夢,有些卻長留在心中……,那些要長留在心中的記憶,帶著曾經的歡言、淚水、分離、傷感,一點一滴的蝸居在她的心裏,此生不盡,終年難忘。
“溫言安,你來這裏幹嘛?”
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嗅著熟悉不過的煙草味,她望向身後的人:“時間過的真快,非驀過世快大半年了吧?今天是小寒,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都說”十二月節,月初寒尚小,故雲。月半則大矣“非驀最親近的就是你這個哥哥,這樣冷的天,我猜你一定會來陪他。對了,昨天真是下了好大一場雪,連墓碑上都添了些積雪,一會我們一起清理清理。”
杜非然並不言語,隻走近崗岩的石台上放下手中的菊花,良久後道:“聽說你昏迷了兩個多月,沒什麼大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