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不太了解律師。”鄭易山莫測高深的回道。
“你錯了,我比你了解律師,我正打算要去見他們。關於我的汽車無緣無故刹車係統全部失效,關於我妹妹昏迷不醒而躺在醫院的事,不但應該要找到律師,還應該讓警方好好調查。我想起來了,最近和我關係最不好的人,不就是化工集團的鄭易山先生你嗎?在我被起訴之前,你還是先協助好警方好好的調查一下案件,這樣才算公平。”
“在這世上,還在相信公平嗎?”
“當然不是。”溫言琛頭也不轉的走出房門:“在這世上,摒除所謂的公平,我更相信的是自己的能力。”
“是個不錯的對手,隻是太過年輕了。”鄭易山用手指抹過受傷的嘴角,陰霾的臉上是深長的表情。
溫言琛出了口惡氣後,開車一路疾馳,很快到了仁愛醫院的住院部。
一路狂奔的跑到溫言安的病床著,看著她“熟睡”的臉依舊精致漂亮卻木然的昏睡,心裏不免生出一股悲傷,隻握過她的手:“壞丫頭,我又為了你去打人了。從小到大,隻要看見別人欺欠你,總會瞞著你暗暗欺負回去,隻是這一回,不想再那樣了,很想跑過來告訴你,我為了你又去打架了。”
他看著她冰涼、蒼白的手,沒有動靜的在自己手心中握著:“溫言安,你怎麼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呢?每次打架,被你察覺後,不是應該說我兩句嗎?隻是這樣安靜的呆著,真是不能適應。你和我之間,什麼時候才能像現在這樣,無所顧忌的牽著彼此的手,說著想說的話,能像路上行走的戀人一樣,雖然是普通的日子,卻可以開心的拿著票根、拿著奶茶、或是好吃的香餅親密的行走著,對你沒有別的期望,醒過來以後,我們也跟別人一樣在街上走一走吧!我幫你拿著提包,你笑著去買那些零食,一定也要那樣去走走。如果你願意,能讓我牽著你的手,那樣的話就更好了……”溫言琛的眼淚帶著暖意掉落在溫言安的手上,一顆、二顆、三顆、四顆……
以後的無數個日子,他總會陪在她的身邊,一聲聲的呼喚著,溫言安,溫言安,快醒過來……,於是日複一日,月複一月。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她的表情不再是這樣安靜,好像沉淪在一個夢中想要掙紮的蘇醒時,那已經是兩個月後的冬天,如絮的雪花輕颺翻飛,正是今年冬天最大的一場雪。
二個月後……
溫言安正沉浸在一個夢裏,那個夢裏有這樣一個男子,站在河溪的彼岸,遠遠凝視著自己,她看不清他的麵容,唯獨那雙悲傷的眼睛,卻是如此的清晰。
很久,很久,她一直在做著這個夢……,時光不知道流逝了多少,一個月、二個月……,一年,二年……,還是更久更久,她總是夢見他。
她在夢裏算了又算,到底過了多少天,為什麼一直會沉溺在這夢中?
夢裏的世界總是灰蒙蒙的,暈天黑地。
終於有一天,她想開口詢問夢中的男子:“你來自何方,又將歸於何處?”,可拚盡全力卻發不出一絲聲響,隻看著男子那雙明眸,一眨眼之間,便溢出滿滿悲傷、冰涼的淚,鋪天蓋地的將自己淹沒了……
她的心一下子也變得悲涼,拚了命的撲進河溪,河水漫過她的脖勁,灌進口、鼻,可她全然不顧,隻想遊到彼岸、看清他的輪廓,她想問他:“你到底是誰,為何如此悲傷?”
可一開口,卻灌進了更多的河水,身體不聽使勁的沉了下去,慢慢的、慢慢的向更深處陷去,她不甘心、不甘心這樣死去,手指懸空在水中,向著彼岸求救,如果時間可以停止,請停留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