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嘀 嘀。
兩個少年將兩輛嶄新的摩托車停在一幢兩層高的樓宅的院子外,猛按鳴著喇叭。
‘啪’,一聲,一個少年打開院子的鐵門,對兩個少年笑了笑,說:“這麼快就趕到了。”隻見這少年樣子極其的俊俏,濃眉劍眼,滿臉的朝氣。
一個少年說:“你林飛吩咐我們辦的事,那敢怠慢呢!”
林飛俊秀的臉上調皮一笑,“猴子明,你少來。”
話剛落,一個少女走了出來,劈頭就向兩個少年衝口大罵:“吵,吵,吵,吵死了,整個村莊都被你們兩個混小子吵翻起來了,生怕別人不曉得你們倆個有一輛破摩托車嗎?”少女的責罵聲中帶著幾分嬌嗔,口裏雖是罵著,臉上卻掛著笑容。
隻見這個少女穿著一套粉紅色及膝連衣短裙,身上曲線玲瓏,臉形尖尖的,但卻長著一口齙牙。
兩個少年一聽少女這麼說,跨下車來,靠在一邊。這兩個少年,一個高高瘦瘦的,頭發染著幾抹深黃色,怎麼看都像是春意蕩溢的綠林中現出了一株枯葉鬆。
另一個少年樣子憨厚,眉清目秀,皮膚略顯黝黑,身材壯實,但,臉上卻仍帶著幾分羞澀的稚氣。
高高瘦瘦的少年笑笑,說:“齙牙珍,這麼凶,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喲,沒有人敢要。”
樣子憨厚的少年一聽,哈哈笑,說:“沒有人要這不正好,猴子明,天下掉下了個林妹妹給你了。”猴子明,咕嚕一句,說:“你以前姓林都是林黛玉”卻不敢說大聲,怕少女聽見。
少女一聽,呸了一聲,卻笑著說:“沒有人敢要那更好,省得勞心勞力,本小姐出家當尼姑算啦!”
憨厚少年一聽,一笑,說:“當尼姑!哇塞,多可惜,那猴子明可要去當和尚了。”
猴子明推了一下憨厚少年,說:“李華,你找死了,少拉我下水你認為齙牙珍當尼姑可惜了,你拉回家當幫你媽媽幹活算了,還可以有個人幫你洗內衣褲,本少爺才不稀奇……”
齙牙珍一聽,“哎,哎,哎,什麼齙牙珍,齙牙珍的,死猴子幹,再這樣叫信不信我林美珍扁你。”
猴子明做了個鬼臉,說:“就是齙牙珍,本來就是齙牙珍,齙牙……”
林飛見他們三個人嘰嘰喳喳地鬧著,卻懶得理搭理,聽著隻管笑。
林美珍氣得臉色漲紅,一個人最忌諱就是別人嘲諷自己的缺陷了,就算是再熟絡的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地嘲笑,的確另人生惱。
林美珍身材,五官倒可以,卻偏偏就是長了一副齙牙。她和李華,猴子明是同學,雖然平時經常開玩笑,但現在聽見猴子明又拿自己的短處說事,氣極了。本來林美珍這個人十七年來最大的痛苦莫過如長了這副齙牙了。如果是出生在有錢人家,齙牙珍早就跑去整牙齒了,可偏偏出生在農村,經濟一般般的家庭。
從懂事開始,林美珍就在譏嘲聲中長大。有時候,她會一個人跑到沒有人的山坡,仰天大叫:天啊!為什麼讓我長了這副齙牙,為什麼這樣折磨我。長了這副齙牙是林美珍的錯嗎?不是她的錯,卻偏偏就是好多人愛取笑她。如是林美珍連發夢都想拔掉這該死的齙牙。
在林美珍讀五年級的時候,那一年流星雨來得特勤。林美珍聽說過對著流星許願,願望會實現。
有一晚電視新聞說獅子座流星雨在深夜的12:40分劃過夜空。林美珍暗暗記在心上。待家裏人都入睡了,她踮手踮足爬上陽台。
滿天繁星如織。
深夜的風有些涼,林美珍瘦小的身子不由輕微地抖了一下。她托著小腮,全神貫注地看著滿天繁星的夜空。林美珍不由地有些緊張了起來,她幼小的心房既緊張卻又很逼切地期盼著流星的到來。
等著,等著,可,十二點三十分,十二點四十分,林美珍醞釀好的說話,一次次在口中嘰嘰嚕嚕地重複念著。
可,十二點五十分都過去了,林美珍仰著頭,看得脖子都發酸了,流星還沒有出現。她心裏暗暗咕嚕:坑爹啊!專家的話信得過,母豬都會上樹了。正當她暗然神傷失望之時,忽然,夜空顯現了幾道耀眼的光芒,速度之快,電馳風摯。
林美珍驚喜萬分,忙雙掌合十,說:“天啊!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吧,弄掉我這副齙牙吧!”
流星一閃而過,林美珍終於抓住了時間說完了這一句話。那一晚,她美美地睡了一覺,還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明眉皓齒,雪白的牙齒整齊亮麗,自己穿著那套胸前有朵碩大的蝴蝶結的紫色長裙,在期末考試的頒獎禮上,上台領獎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