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走上前突然握住了曉寒的手來:“妹子,看來你是個苦命之人,不如隨我們去吧。”曉寒臉色一紅,退了一步,怔怔地說:“我……我……”中年人嗬嗬一笑,說:“這位姑娘是誰?月兒,你這個模樣去抓人家的手,不怕嚇著人家麼?”白衣少年淺笑說:“我倒忘了。”說著,解開了頭上的方巾,露出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來。曉寒又驚又喜,說:“原來源你……你是位姐姐。”那位叫月兒的少女“嗯”了一聲,又笑吟吟地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妹子,原來這位英俊的少年是你的哥哥?”曉寒神色大窘,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他……他……嗯……”
月兒嘻嘻一笑,於是把剛才發生的事和中年人說了一遍。中年人說:“我們父女兩人原本就是要去軍營裏去找候武之個狗賊的,今夜能在此得遇,定當是天意如此。好啦,此地距軍營甚近,不可久留。”說罷,他看了曉寒一眼,說:“還沒請教這位姑娘芳名?既然是苦命人,如果你願意,就留在我們月兒身邊做個伴兒吧。”曉寒聞言後又驚又喜,說:“謝謝老爺。小女子自幼無父無母,是被買到府裏去的。今日能脫得火窖,小女子定當會盡心盡力服侍小姐,以報老爺和小姐搭救的恩德。”
中年書生把候武將軍反捆在馬背上,正要離去。曉寒看了我一眼又一眼,垂淚說:“趙公子,我……我走了,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見?”月兒朝我扮了個鬼臉,說:“還說你你哥呢,原來是……嘻嘻。”
中年斜了我一眼,問:“這人是誰?”那一刻,我突然卟嗵一聲跪在了他麵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跪在他麵前。也許我認定他是一個異人,有一身令我震驚的武功?也是因為他擒獲了作惡多端的候武將軍,還收留了曉寒,我從內心深處感激他?我也說不清楚,總之,那一刻間,我跪下了,並說出了一句很酸的話:“謝謝你,大俠!”
月兒笑得花枝亂顫,彎下腰去:“大俠?我爹爹是什麼大俠了?”中年人的反應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他冷冷地說:“瞧你的模樣兒,倒像是個大富人家的公子哥,是吧?”曉寒說:“他爹爹從前在這帶也是很有名望的商人,可惜家遭大火,現在……”中年人說:“我對別人的命運不太感興趣。月兒,我們走吧。”月兒說:“是。”又對我說:“好人,我們走了,你多保重。”
我突然大聲對中年人說:“我想……我想拜你為師,請你收下我這個弟子吧!”中年人連看也沒看我一眼,傲然說:“對不起,我從來都不會收任何人為徒的。”
一行人遠去了。遠遠地,曉寒的聲音傳來:“趙公子,保重……”曉寒的聲音在淒清的月色裏迂回著,讓我聽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我就那樣呆呆地站著,站成了一顆樹的開形狀。如果說不是月兒姑娘回轉來找我,我想我還會那樣地呆站下去。
月兒來了,月色中,如果她那一身潔淨的白顯眼,我幾乎疑心是一陣風吹過了。她格格地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牙來,第一句話就說:“知道我為什麼要回來嗎?”我滿茫然地搖搖頭。月兒說:“我突然間想給你一樣東西了。”“給我東西?”我怔怔地看著她。當然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物件很認真地放在我的手掌心裏,我才吃了一驚。“呀,又是黑鐵令!?”我說,卻伸回了手,沒有接。
月兒一跺腳,有些惱怒地說:“怎麼了?你……你既然知道是黑鐵令,又為什麼不要?”我幾乎連想也沒想地就說:“我不要!”月兒先是驚愕,繼而是憤怒,她說:“你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我愣愣地說:“我真的不懂,難道你也是丐幫的人?”月兒哼了一聲,說:“你管得著嗎?是又怎麼了,不是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