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貞娘(2)(1 / 3)

火,開始肆無忌憚地蔓延著,毫不留情地吞噬著這裏的一切,包括正在熟睡著的人兒們,等他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一切都太晚了,哀叫人令人心寒,卻打不動老天的心扉。

最後一絲火光的熄滅宣告著這個小村莊的結束,到處是被燒倒了的房子,倒著被燒焦了的人,胡臭味充滿了整個空間,讓人忍不住想要落淚。

“怎麼會這樣?爹!娘……”一位清秀的女子衝進了廢墟之中,眼淚早已開始泛濫,鵝黃的新衣裳上已經沾滿了灰塵。她是這場火災的唯一幸存者。

“沙沙,真的要拿走她的靈魂嗎?”

“小不丁點,我最後一次嚴重警告你,不許這樣叫我!而且這個女人的靈魂,我是一定要拿的!”

一個二十來歲的素衣男子牽著一個不到十來歲的白衣女孩的手,憑空出現在了女子的身後。

“隻要你再叫我小不丁點,那我就不叫你沙沙了!”

“成交!”

“那,魔魔,可不可以不要她的靈魂?”

小女孩果然很聽話地換了一個稱呼,隻不過這稱呼差點沒讓男子跌倒下去,扭頭看著小女孩那張無邪的臉,卻隻得無奈地歎氣。

“拿你沒辦法了。時間不多了,快點去吧!”

“魔魔……”

“跟了我一百年還不了解我嗎?”

“你要那麼多靈魂幹嘛!”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很多次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再問我就連你也吃了!”男子裝出了一副要吃掉她的樣子,小女孩卻笑了。

“你才不會呢!”小女孩調皮地衝他做了個鬼臉,轉到了女人的麵前,白色的影子也開始若隱若現。

“鬼啊——”女子看見這般景象,已然忘記了傷心,大聲尖叫著朝外麵跑去,卻一個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在了廢墟中,弄得滿臉黑塵。

“不用叫得那麼大聲,這裏已經沒有人了,就算有人,他們也看不見我的!”小女孩輕輕飄到了她的麵前,嘴角揚起了一絲悲傷的微笑。

“不要來找我,我沒傷害過任何人,不要傷害我……”女子已經嚇地渾身哆嗦,蜷縮在那已經倒了一半的牆角裏,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是來找你的,不過不是為了傷害你,而是來幫你的!”小女孩無奈地搖搖頭,不再前進一步。

“來幫我?鬼隻會害人的,怎麼可能會幫我?”女子依然不敢抬頭看那白色的影子,聲音充滿的不相信。

“我不確定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實現我的一個願望?你說的是真的!”女子終於把頭轉像了那個白影,一張小小的蛋上寫滿了無可奈何,因為她已經成了男人的獵物了,就連她自己也組織不了了。

“是真的,條件是你必須用你自己的靈魂做交換!”

“靈魂?”女子稍微思索了一下,抬頭繼續問道:“你能告訴我,沒有了靈魂會怎麼樣?”

“會死!而且是永不超生。自然這都是在給你實現了願望之後的事情!”

女子將頭埋在了兩膝之中,似乎是在做強烈的掙紮,實現一個自己不可能會實現的願望,這個誘惑究竟有多大?

“考慮好了嗎?我可沒那麼多時間等待你的答案!”小女孩靜靜地說道,聲音卻是如此的平淡,平淡得讓人害怕。

“我願意!”女子終於抬起了頭,像是已經做好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堅定地看著小女孩:“我要很多的金銀珠寶,我要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我要做皇後,我不要繼續待在這個窮山溝裏,我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

“如你所願!十年之後,我會回來取我應得的東西!”小女孩輕歎一聲,消失在了女人的麵前。

“怎麼?還不相信貪婪和自私是人的本性嗎?”

“本來她可以好好地活著的!”小女孩心中卻是充滿了惆悵,她不願意拿走別人生存的權利,而往往卻是他們主動放棄了自己生存的權利。

“算了,小丫,我們走吧!”

牽著小丫的手,男子用左手劃出了一個大圈,然後兩人一起消失在了圈內。

這位唯一的存活者,名喚貞娘的女子的命運也在那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隻是這變化她自己還不知道。

翌日,女人進了城裏一家大戶人家做了家奴,也許是心中隻把那願望當成了一個夢,卻不知道它正在改變著它的命運,慢慢地朝已經預知的結局滾動著。

“貞娘,大事不好了,小姐她自殺了!”大戶人家府內傳出了小姐自殺的消息,本來人死是沒人大不了的,可他們府上小姐的死卻關係著大家的死活,因為小姐是進宮秀女的候選人,而明天就是小姐進宮的日子。

小姐死意味著大家都要死,一陣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了府邸的上端,一時間所有的家奴們都開始收拾自己那簡單的行裝,自然也沒有忘記要順手牽羊。

而此時的貞娘聽見了這個消息,卻隻是靜靜站在那裏,沒有一點吃驚的樣子,繼續著手中的繡活兒,小姐死了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貞娘,你還有心情做這些,大家都在準備著逃命呢!我們也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吧!”報信的丫鬟一把奪過了她手的針線丟在了地上,不由分說地將她拖進了房間。

“熒熒,小姐死了與我們何幹?為何我們要走呢?”貞娘不解地盯著忙碌中的熒熒,卻是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

“小姐死了就意味著我們大家都要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啊?秀女死了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滿門抄斬!”熒熒真的把她嚇著了,自然又有誰不怕死?貞娘也開始急急忙忙地收拾自己的行裝,可收來收去依舊是那幾件普通的衣裳,那幾件她再也不想穿了的衣裳。

“夫人啊,認命吧,怪隻怪咱們閨女命不好!要是不被那貪官看中,悄悄給她要了這秀女的名額,咱雪花怎麼可能會死!都是那該死的狗官害的啊!”房間內傳出一位老人的哭訴聲,聲聲催人淚下。如此巨變?誰又能承受得住?

“老爺,我們死也便罷了,可憐了府上的這些無辜的奴人們啊!你叫我怎麼過意得去?”自然是心痛女兒的離開,卻更是心痛自家府上那些無辜的人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