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番五)韓翼(1 / 2)

人有很多事情是不能選擇的,比如我有怎樣的父母,他們又是怎樣的性格,給予我怎樣的成長環境,也許很多人會替我感歎命運,其實我從來沒相信過命運,所以我從不抱怨,抱怨不會解決任何問題,這種無意義的事情我不會去做。我一直以來想將我的感情控製好,因為感情超越理智的時候常常會讓人做出想象不到的事情,也許那些感情會震撼人的心靈可是更多的時候是各種傷害。

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是在那個夜店門口,當時姑姑因為我的事情一下得了急病,我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在我的心裏姑姑就是我的母親,她比我的親生母親還要重要的多,很多年來她一直是我的支柱,無論是生活上還是精神上的,我內心的事情似乎隻有她知道,雖然她的文化程度不高,我想也許是因為她在,我才沒有變的更極端而去仇視很多人。

她一直在看我,我被她看的有些煩躁,她就跟很多夜店裏其他女性一樣,覺的一個男人坐在那喝悶酒,而她們就是這個男人的解藥是他們的慰籍,上來說一些假情假意安慰你的話,比如天涯何處無芳草之類的,在她們腦子裏我似乎必須得是為某個女人傷心,而她將是代替我前一個女人的那個女人。沒想到她張嘴就把我罵了,然後逃命似的跟她的同伴跑了,突然覺的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想當然的以為她是要過來跟我搭訕。

她居然也是律師,拿著一份可笑至極的簡曆來應聘工作,她一進門我隻掃視了她一眼就認出來她來了。我常常覺的是不是我在心情最沮喪或者最落魄的時候她都會出現,那天我用我固有的方式轉移我的心裏的壓力,似乎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把壓力轉加別人成了我排解壓力的一種方法。也許我不太成功,她似乎沒什麼感覺,隻是嬉皮笑臉的把她的簡曆從垃圾桶裏撿走了。

姑姑去世了,這比我人生中經曆的各種打擊都要沉重,她本不該這麼早就去世的,好生活才剛要開始。我又遇到了她了,有那麼一秒鍾我忽然覺的這是不是老天的一種特意的安排,隨即我又覺的我的想法很可笑。我跟她說我第二天要開庭,其實我第二天要去跟任夢離婚,姑姑也去世了,這個婚姻再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從來沒想過我要擁有愛情這種東西,曾經一度我把這種情感看成是感情裏最愚蠢和最無用的情感,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彼此見了麵就被互相吸引,然後可以為她放棄所有的東西乃至生命還有比這種感情更蠢的事情嗎?為了任夢林誠放棄了自己的尊嚴來挑戰我的尊嚴,好吧,他贏了!我可做不到。她居然願意幫我,隻因為我用了懇求的眼神看她,我的生活裏需要被別人幫助的事情很少,有的話我也用我的方式把它轉變成某種交易,前幾分鍾我們還在屋子裏吵架,我想她對我沒什麼好感,現在她卻在幫助我維護我的尊嚴。我想也許她也不是那麼招人討厭的女人。

她來當我的助理了,我怕她跟律所裏的所有女性一樣,聽風就是雨的永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想我應該給她個下馬威,讓她能管好自己的嘴巴。我突然發現她的思維邏輯很怪異或者是她的語言邏輯很怪異,其實無論她用什麼方式說話,我能感覺到她其實是個很固執的女人,她的行事有她的標準,從她替曾靜感謝我,又拐彎抹角的告訴我其實我也應該感謝曾靜,我就能感覺到。那段時期似乎是我人生中情緒最低落的時期了,我離婚了,姑姑因為這件事去世了,我甚至內疚的都不太敢去見韓崢,律所的工作壓的我喘不過氣來,我其實也很需要錢為我父親的事情,可是三個月前我去看他,他卻發脾氣的跟我說,讓我別再管他了。我總是站在窗口發呆想著父親說讓我別管他的話,我那麼努力的想幫他從監獄裏出來原來他根本不想。可是我不要做一個罪犯的兒子,這是我自己跟我自己說的,我也不要看著他為了可笑的愛情改變了這麼多人的生活,我能拯救他!她把她的MP3借給我了,沒想到那天晚上我居然是笑著睡著的,突然發現原來我的狀態也沒那麼糟,隻為了相聲裏一個無聊的小玩笑也能笑出聲來。

我想她跟其他助理還是有點區別的,她做事太認真,她甚至比我做事還認真,我曾經想她是不是有強迫症,即使她心裏知道有很多工作我不是急著要用,她還是會按我說的時間把工作按時交出來,居然在晚上下班之後喊要喝咖啡也會有人給我送進來。以前我常常是律所裏走的最晚的一個人,因為似乎回家的事情並沒有比在律所更有趣,現在居然一開門準備回家的時候發現她也常常坐在外麵,全神貫注的弄著那些本來我不著急要用的工作,有幾次我差點就問她你是不是也太傻實誠了,後來我想也許她是為了吸引領導的注意,可能想多學東西,可是我跟她說不著急用的時候,她真的就下班走了。原來她隻是一個習慣相信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