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銀花作的道地苗家菜不管是從色香味,還是從形養意都是無可調剔,足以讓任何品味的老饕讚不絕口。然而滿懷心事的我和張靜宜麵對這麼一桌豐盛的晚餐,卻總覺得味如嚼蠟,難以下咽。
反倒是江浩吃的汁水直流,向老祭師不停的端杯換盞的敬酒,儼然倒好像他成了主人似的。不過卻成功的和老祭師熟絡了起來。也多虧了他連串如珠妙語,也沒有讓老祭師感覺到我和張靜宜的異常。
山寨中並沒有什麼夜生活,平時還倒有些人聚到一起聊聊天,下下棋,可現在全都人心惶惶的,誰都沒了那個性質,有的甚至在天黑得時候燈都沒掌,就早早睡了。
吃過了飯,又隨便聊了幾句,老楊頭突然打了長長的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翻了翻眼皮,醒了過來。
屋裏就點了一個昏黃的油燈,微弱的光線顯然不能滿足人們對光明的需求。老楊頭似乎仍然沒有完全清醒,醒來了先是驚叫一聲。
“啊,我已經死了嗎?這就是陰曹地府?怎麼似乎跟家裏沒什麼兩樣。”老楊頭從床上坐了起來,而一直守在他床前我們就這樣進入了他的眼簾,把他嚇了一個激靈:“啊,你們怎麼也來了,閻王爺在哪兒?牛頭馬麵呢?”
江浩聽他說的有趣,故意翻著白眼,把舌頭吐出老長說道:“這裏沒有牛頭馬麵,隻有生前為偉大的耗子,死後成了吊死鬼的我跟您老作伴,趕緊喝了這孟婆湯,跟我們一起輪回去吧。”說著還像模像樣的端了一碗茶水遞了過去。
老楊頭結果去就要喝,卻看到了老祭師忍俊不禁的一張笑臉,這才反應過味來,想把手裏的茶直接灑到這個故意捉弄自己的小子頭上,卻又想起江浩的身手似乎並不是他這把老骨頭能對付的了得,狂灌了一大口茶水,才有狠狠地瞪著江浩。
江浩哈哈一笑:“行了,老人家,您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這不是跟您鬧著玩呢,咱們大人不記小人過。”
老祭師也插話道:“就是得老楊,不是老哥說你,你想想你當時的樣子,多混啊。”
老楊頭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頭幹笑了兩聲,正好肚子咕嚕響起,銀花乖巧的給他端來些飯菜,這才把這段結果。
“大祭師,你說我可怎麼辦啊?就這麼等死?媽的,要死我也得做個飽死鬼,我吃。”老楊頭一邊吞咽著香噴噴的糯米粑粑,一邊對老祭師說道。
老祭師沒有直接回答他,反拿眼睛看我,問道:“林峰,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即便這個問題是個燙手的山芋,那我也不怕,因為我已經有了防護手套,我像小馬哥一樣掉著跟草簽,聳聳肩,攤攤手笑了:“怎麼處理?自然是等了。不過等也不是幹等。根據目前的發現來看,那個濕痕似乎是件至關重要的線索,可以說與寨裏的連環命案有不可分割的必然聯係。”說道這裏,我故意頓了一下。
老祭師點了點頭,有些著急的說:“沒錯,不過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了,大家都明白這一點,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啊。”
看到老祭師的樣子,我確認了一件事情,他是真的很想救老楊頭,這也說明了這一係列的命案是真的與他無關,嫌疑最大的人被排除了,難道說這些命案,真的就是瓦哈薩詛咒的另一種表達形式嗎?
心中這麼想,可我的嘴上卻說道:“就我看來,其實那個濕痕根本就不是在人死之後才出現的,而是就在人死之前,其實那痕跡很淡很淺,不加注意的話,基本上是分辨不出來的。而且喬伯母又曾在上麵感應到一種奇特的能量,對了兩位老人家,還沒給你們介紹,我這位伯母是專門研究靈魂,也就是平時人們口中的鬼的專家,她的話是不會有問題的。所以我推斷,雖然不能肯定是誰留下這個濕痕的,但這個濕痕一定是致人死亡的直接凶手!”
說到這裏,我又故意頓了一下。
這下子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江浩猛地一拍大腿,嚇了身邊薑妮一跳,又給喬秀姑若有若無的瞪了那麼一眼,才沒有跳起來道:“老大就是老大,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這麼說來,隻要不沾那個跟尿的地圖似的東西,就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老祭師和老楊頭也同是眼前一亮,有些期盼的看著我。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本來自己已經猜到了答案,可依舊期望能從別人口中得到與自己相同的答案,尤其這個人是指導自己得出答案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