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們吵了一架,她賭氣走了,晚上也沒有回營地。”胡佳瞟了一眼我手中的方便麵,嘴巴一瞥說道:“你就吃這個啊,為什麼不叫外賣。”
我放下麵碗,有些擔心地問:“一夜都沒回去,你去找了嗎,是不是提前回公司了?”
“我剛從公司過來,她沒回去。我也給她的家裏打了電話,她父母說也沒有回去。一個大人了,沒事的。”張靜宜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說道:“喂,送餐公司嗎,我要一份商務套餐,要最好的那種,給我送到……”
我“啪”的一聲扣上電話,有點生氣地說道:“一個小女孩去大山裏麵旅遊,一天一夜沒有回營地,你怎麼可以像沒事的人一樣,快去找啊!”
“有什麼好找的,她愛回來不回來,關我什麼事。”張靜宜顯得很激動,上來和我搶電話。
自從認識張靜宜九個月以來,我們終於有了第一次爭吵,而且是很激烈的爭吵。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溫柔的張靜宜竟然也有野蠻的一麵,她衝我大喊大叫,甚至還摔壞了一部電話和六個茶杯。
張靜宜太不懂事了,一個小女孩子在野營的時候徹夜未歸,很可能是迷了路,或者是遇到了壞人,她怎麼可以不去尋找,反倒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帶著旅行團的其他成員按照原計劃返回呢?
我們的爭吵開始的突然,結束得也很突然。當張靜宜拿起一隻茶壺準備往地上摔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晴突然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整個人愣了四五秒鍾。接下來的事情很奇怪,張靜宜小心翼翼的把茶壺放在桌子上,然後到衛生間裏拿出清潔工具,把剛才摔壞的茶杯碎片打掃幹淨。
張靜宜打掃完畢房間,抬頭看著我,問道:“董事長,你是不是喜歡胡佳啊?”
我一下子愣了。不僅僅是因為張靜宜的問題,也是因為他對我的稱呼。自從張靜宜認識我以來,她對我的稱呼已經發生了很多次變化。最開始的時候她稱呼我為“變態狂”,後來稱呼我為林峰或者是林先生,當我們成為情侶之後,張靜宜稱呼我的時候就隻有一個“峰”字了。
今天張靜宜竟然稱呼我為董事長,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雖然按照公司的章程,我的確是宜峰互助消費公司的董事長,但這個職務稱呼是針對外人的,在家裏張靜宜是很反感的。因為這樣的稱呼不但拗口,而且有我以勢壓人的意思。
對於張靜宜這樣稱呼我,我並沒有在意,我以為她這是在氣頭上,故意說的。於是我回答道:“你在亂說什麼,我怎麼會喜歡胡佳呢?”
“你為什麼不喜歡胡佳?”張靜宜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剛剛消退的怒火又開始在臉上顯現。
“我為什麼要喜歡胡佳?”我也火了。
“你……”張靜宜的樣子像是要爆發,可是隻過了幾秒鍾,她的怒火卻又消失了,臉上居然堆滿了滿意的微笑:“是啊,你喜歡的應該是我。”
張靜宜的話無論從字麵上來理解,還是分析潛台詞,都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內心中居然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我不知道這種感覺來自何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隻是覺得張靜宜不應該這麼說。
這一次爭吵就這麼結束了,吵得莫名其妙,結束得也莫名其妙。接下來張靜宜很合作,我說什麼,她就答應什麼。我們首先是自己尋找,然後又發動公司裏的員工一起找,可是到傍晚的時候,依然沒有找到胡佳。萬般無奈之下,我們隻好走進警察局報了案。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中,我把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都發動了,我甚至還親自到張靜宜他們旅遊的那個村寨,詢問了數百個當地的農民。然而結果依然隻有一個,胡佳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沒有見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