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市羅店鎮羅店村李菊淵
我於1968年從竹馬鄉東宅村嫁給羅店張兆智的二侄兒張華山為妻。我和張華山是在搞血防時相識戀愛的,我們村離他們村隻有四公裏,對於他家的情況我父母都基本上了解,但我父母不願我嫁到他家。並不是他家有什麼不好,而是太好了。他們一家作為金華人口頭語所說:出蘭溪門都是有名氣的。他的叔父張兆智是位醫術精湛德高望重的名醫,叔母和他的媽媽妯娌倆在當地也是以心地善良、和睦相處而讓人敬佩的,是一個大戶家庭。而我呢,是一個普通的農村姑娘,所以我母親認為我高攀不上他家,怕人家講閑話。而我則既然看中,沒考慮什麼就嫁過去了。通過相處,事實證明我母親的顧慮是多餘的,我的婆婆、叔公還有叔婆對我都像親生女兒一樣,非常親切;對我平常講話、做事有不妥的地方,從來也不會計較,他們都有一顆善良與寬容的心。當時在家還有兩位姑姑未出嫁,她們要叫我嫂嫂,我卻讓她們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還同她們開玩笑說:“你們若叫我嫂嫂,我也不叫你們姑姑。”所以我們都以名字相稱,她們對我親如姐妹,無話不談,根本沒有一點瞧不起我。真是有這樣的父母教育出來的女兒同樣有一顆善良大度的心。
我在與張華山交往過程中,他詳細地向我介紹了他家的情況。他說:“當時自己才6歲,哥哥15歲,弟弟3歲時,父親就離我們而去了,我母親是一個個子比較矮小的弱女子,所以培養我們的重擔全部都落在叔父肩上,當時隻有叔父一人的收入,生活非常艱辛,但是叔父叔母從沒有虧待過我們。叔父為人看病,叔母勤儉持家,對我們的培養更勝於自己的親子女。培養我哥哥北京大學畢業。弟弟金華二中畢業,正好遇上‘文化大革命’,所以隻好在家務農,否則也會培養成一個大學生。在我15歲時,叔父就帶著我學醫,在學醫的過程中叔父不但教我們精湛醫術,更教育我們做人的道理。”華山還對我說叔父醫德高尚,他在剛隨叔父學醫不久的一個夜晚,天下著茫茫大雪,忽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並大喊著“兆智仙、兆智仙”,叔父聽到後馬上穿衣起床開門,一看原來是鄰村前莊頭一個老人病重,不能前來就醫,想請叔父上門就診,叔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並先問了問病情,拿了家中一點備用藥,叫華山和他一起去。叔父叫了兩次,而華山一想到外麵茫茫大雪,不想從溫暖的被窩裏起來,就磨磨蹭蹭不起床,叔父火了,一把將華山從被窩裏拎出來。他也隻好不情願地跟著叔父深一腳淺一腳地出診了。到了那裏叔父來不及拍打身上的雪花,就去給病人看病,開了方子,讓病人服下帶去的藥後,還囑咐他家裏人明天去買藥,那家人要給叔父燒兩個雞蛋暖暖身體,叔父再三謝絕:“雞蛋給病人吃,補補身子吧。”在回來的路上叔公語重心長地對華山說:“華山,你知道時間對於病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就是鮮活的生命啊!你既然選擇了從醫就應該把病人放在首位,如果因為你今天貪戀溫暖的被窩而耽誤了時間,誤了大事,你良心上過得去嗎?”華山說:“聽了叔父的話又想起剛剛叔父看病時仔細認真的情景和病人家屬對叔父的感激之情,我不禁羞愧起來,隻能低頭反省,不敢抬頭看叔父。”
華山還說,來找他叔父看病的人很多很多,多的一天要看200多個病人,回來吃晚飯都要開燈,看得雙腳都浮腫了,可他沒有怠慢一個病人,還是耐心細致地進行診治,不厭其煩地向病人說明服藥時間、禁忌。因為他總是對學生說,看病是一個極其需要仔細耐心的工作,你不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對病人的診斷和用藥,也不能因為病人的不明白而不願意對他們再次說明,更不能對病人發泄自己的怨氣,對病人和顏悅色、耐心細致,不危言聳聽,有時也是一劑良藥啊!很多患者說:“張兆智的一席話就頂過十劑良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