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夫人自然聽得連連點頭,遂把兩道目光凝注到“笑翁”
容不哭,“哭翁”容不笑等“南荒二怪”身上,看他們弟兄,是怎樣答話。
“笑翁”容不哭“哈哈”大笑說道:“老婆婆說得有理,我容老大可以代表容老二做主,同意你這種建議。”
“哭翁”容不笑,哭喪著一張臉兒,悲聲嗚咽叫道:“老大,你不過在娘胎之中,比我早出來一刹那間而巳,怎麼老是擺出一副做哥哥的派頭,替我亂做主張?你準知道我會同意老婆婆的那幾句話麼?”
魏老婆婆厲聲說道;“容老二,我並不強人所難,你若不同意我的建議,我們便立即再比劃上個三招兩式,也無不可。”
“哭翁”容不笑以一種幹嚎的語音道:“我除了‘銷魂哭’外,還有七七四十九招‘梨花帶雨’掌法,一套‘泣殘紅’身法,以及一根‘哭喪棒’兒,算是看家本領!你要不要在黃昏之前,先行嚐嚐新,試試味呢?”
魏老婆婆滿頭白發齊飄,獰聲狂笑叫道:“好!好!
好!……”
虞心影聽得魏老婆婆說了三個“好”字,便不等她再往下說地,接口揚眉笑道:“老婆婆,我不反對你與容老大、容老二,互相較較功力,打打賭兒,但卻反對你們所采的計算勝負方式!”
虞心影笑道:“此舉何難?我認為你們應以那‘絕滅法王’呼延炳為競技目的,不必毫無意義地互相攻擊。”
魏老婆婆失笑說道:“虞令主設想極高,你是否要我與容老大、容老二兄弟,一齊向那‘絕滅法王’呼延炳,各展絕學,發動猛烈攻擊?”
虞心影點頭笑道:“這樣做法把禦敵打賭二事,合為一談,豈不是一舉兩得的絕妙主意?”
語音至此微頓,目光一掃容家兄弟及魏老婆婆,仰眉雙挑地繼續說道:“你們誰能勝得‘絕滅法王’呼延炳,誰就贏得東道,根本無須再複自行決鬥了。”
虞心影此語-出,百裏夫人首先撫掌讚美叫道;“虞令主真是慧質靈心,你這個法兒,想得委實再妙不過。”
魏老婆婆與容不哭,容不笑兄弟,見“蛇發妖婆”百裏夫人讚同虞心影的見解,自然誰也不好反對。
虞心影之所以提出這種辦法,是她經過默察全盤局勢,審度利害之後,所做明智抉擇。
她認為“玄冰凹”中,已被“青幡仙客”衛涵秋攪鬧得烏煙瘴氣,一塌胡塗,除了“蛇發妖婆”百裏夫人,及“白發殺人王”魏老婆婆二人功力確實高明以外,並沒有其他可慮之處。
但那“絕滅法王。呼延炳,昔日便已威震寰宇,如今潛修多年,再出江湖,究竟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卻根本無法預料。
故而,與其讓“哭笑雙翁”容家兄弟,與魏老婆婆,在“玄冰凹”中火拚,還不如把他們驅往“玄冰凹”口,去和“絕滅法王”呼延炳,互作生死一搏。
這場惡鬥,預料必然火爆激烈絕倫,無論是哪方得勝,均會使群邪方麵,死傷累累地實力大減。
虞心影有了這種打算,便竭力促成,提出使魏老婆婆與容家兄弟,去向“絕滅法王”呼延炳拚命之策。
如今既見計劃已被百裏夫人、魏老婆婆、容家兄弟等,一致讚同接受,遂再複含笑叫道:“老婆婆,你們黃昏時分,與‘絕滅法王’,呼延炳交戰之時,是誰先出手?”
魏老婆婆傲然怪笑問道:“虞令主,你認為是先出手占便宜?
還是後出手占便宜?我把便宜讓給容老大、容老二去占,自己吃虧便了。”
容不哭“哈哈”笑道:“我弟兄生平絕不占人便宜,也不願意吃虧,隻請虞令主作個公平安排便了。”
虞心影搖手笑道:“你們均不必爭淪,因為先出手和後出手的人兒,各有便宜之處,也各有吃虧之處。”百裏夫人笑道:“虞令主不妨先把這便宜何在及吃虧何在的埋由,解釋一下。”
虞心影點頭笑道:“假如魏老婆婆與容老大、容老二等,功力遠超‘絕滅法王’呼延炳,則先動手之人,便占了莫大便宜!因為他若把呼延炳殺死,則後動手之人,根本失去機會。”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虞令主說得有理,但你所說先動手之人的吃虧之處,又是什麼?”
虞心影道:“假如雙方功力相若,或是呼延炳略勝一籌,則後動手之人,自然吃虧,最後動手之人,便占了便宜。因呼延炳連戰之餘,真力必大有消耗。”
百裏夫人笑道:“虞令主解釋得好,如今且請你再想一個公平辦法,替魏老姊姊,及容大兄、容二兄等,訂定一項先後出手程序。”
虞心影嫣然笑道:“先出手有先出手的好處,後出手有後出手的便宜,故而先後之間,要定出一個公平程序,委實太難!依我之見,不如由魏老婆婆,容老大,容老二等三位,互相拈鬮,來個吉凶禍福憑天斷吧。”
魏老婆婆點頭說道:“好,我同意拈鬮。”
虞心影目注容家兄弟問道:“老婆婆已同意拈閩,你們兩位同不同意?”
“笑翁”容不哭向“哭翁”容不笑,含笑問道:“容老二,你的意見如何?”
“哭翁”容不笑,哭喪著臉兒答道:“同意就同意吧,但我容老二畢生倒黴,拈起鬮來,一定會拈到最吃虧的次序。”
虞心影失笑說道:“方才我已說過,先出手與後出手,各有便宜,也各有吃虧之處,其間並無好壞之分。”
“哭翁”容不笑狂笑說道:“虞令主請主持拈鬮,我們既已同意這種辦法,不論有無好壞之別,也要憑天一斷。”
虞心影柳眉微揚,走到崖邊,拔了三根尺許長的野草,握在掌中,向魏老婆婆、容不哭、容不笑等三人,含笑說道:“這三根草兒,長短不一,請三位隨意抽取,互加比較,抽得最短一根之人,首先出手,抽得最長一根之人,最後出手,居中之人,則居中出手。”
“笑翁”容不哭微笑說道:“這個法兒倒頗簡單方便,讓我來先抽一根。”
話完,便從虞心影手中,抽了一根草兒,略伽察看,揚眉含笑叫道“我這根草兒,大概最長,要輪到最後出手。”
虞心影搖頭笑道:“這草兒是長是短,連我也無法知曉,隻好等你們完全抽出以後,互相再作比較好了。”
“哭翁”容不笑一麵皺著眉頭,伸手抽草,一麵唉聲歎氣,嘟囔說道:“其實我不必抽,一抽便定然把最短的一根草兒抽出。”
天下事真是無巧不成書,“哭翁”容不笑抽出草兒,與“笑翁”
容不哭的那根草兒一比,果然短了一截。
容不笑立即有點涕泗滂沱地悲聲叫道:“如何?我早就知道我生來命苦……。”
但語音未了之下,倏然住口,目注魏老婆婆,冷冰冰地說道:“老婆婆,常言道得好:‘強中更有強中手’,倘若把這句話兒,推而廣之,便是‘倒黴蛋之外,更有倒黴蛋!’我所抽得的草兒,比我哥哥所抽的,業已短了一截,如今隻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因為留給你的那根草兒,或許比我這根,還要短一截呢。”
魏老婆婆聞言,冷笑說道:“我隻聽說過:‘臨死拉個墊背的’,‘問斬拉個陪綁的’,倒未曾聽說還有什麼:‘倒黴拉個合夥的’?且看看我運氣如何?所抽草兒是比你哥哥長?抑或比你抽的更短?”
她一麵冷笑發話,一麵便將虞心影手中的最後一根草兒,抽了出去。
結果,魏老婆婆所抽的草兒,竟比“笑翁”容不哭所抽較長那根,還要長一些。
虞心影目注“蛇發妖婆”百裏夫人笑道:“百裏夫人,請你記住,今夜黃昏,於‘玄冰凹’,對抗‘絕滅法王’呼延炳之戰的出陣次序,是容老二第一,容老大第二,魏老婆婆第三。”
百裏夫人笑道:“那位‘絕滅法王’呼延炳,是來對我叫陣,結果竟由魏老姊姊及兩位容兄,代力出手,未免有點不好意思。”
虞心影揚眉笑道:“百裏夫人,你不必不好意思,因為你也有相當任務。”
百裏夫人問道:“虞令主有什麼任務,分派給我?”
虞心影笑道:“夫人的任務多呢!假若容老二或容老大,勝了‘絕滅法王,呼延炳,你要為魏老婆婆舉辦下嫁喜事!假若容老大、容老二不勝,而由魏老婆婆得勝,你要為容家兄弟安排拜幹娘的典禮。”
魏老婆婆失笑說道:“虞令主假若了好大半天,卻未假若我和容老大、容老二等,一齊死在呼延炳的‘絕滅神功’之下。”
虞心影微笑搖頭說道:“倘真如此,百裏夫人更要負責為三位舉行隆重葬禮,並料理一切身後之事。故而,我說她的任務,多得很呢。”
語音至此略頓,柳眉雙揚,妙目微轉,向魏老婆婆、容不哭、容不笑等,看了一眼,又複含笑說道:“不過,最後這種假若,幾乎絕無可能。那位‘絕滅法王’呼延炳,又不是什麼銅澆羅漢,鐵鑄金剛,任憑他三十年麵壁,功候何等精深,也決非你們三位曠世好手,三馬連環的車輪大戰之敵。”
虞心影在這番話兒之內,暗藏機鋒,表示了對抗“絕滅法王”
呼延炳的三人之中,仍是最後出手的“白發殺人王”魏老婆婆,最占便宜。
百裏夫人笑道:“黃昏勁敵即臨,老姊姊與虞令主請回靜室休息,預作準備,我則為容大兄,容二兄,安排住所。”
群邪散後,魏老婆婆回到靜室之中,向虞心影含笑問道:“虞令主,你好像在這三根草兒以上,動了手法,故意使我最後出手?”
虞心影點頭笑道:“呼延炳三十年麵壁,再度出世,功力必非等閑,我怎放心由魏老婆婆首先上陣,自然要設法使那兩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南荒怪物,去為老婆婆先抵擋‘絕滅法王’呼延炳的銳氣。”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由容不哭、容不笑兄弟,先出手試探敵情,使我斟酌形勢,謀定而動,確實十分有利。我真應謝謝虞令主的關懷之意,但你這手法,是怎麼玩弄,竟能絲毫不顯痕跡的呢?”
虞心影微笑說道:“一來我與老婆婆自結交以來,彼此情意深擎,有如姊妹,二來我對那容不哭、容不笑兄弟,印象欠佳,頗為討厭。故而設法在抽取草兒的舉措之上,略做手腳,讓那兩個狂妄東西,先替老婆婆消耗掉‘絕滅法王’呼延炳幾成真力!據我所料,這‘南荒二怪、哭笑雙翁’,若不在呼延炳手下,歸諸劫數,也必於慘敗以後,還要對老婆婆拜幹娘呢。”
魏老婆婆點頭笑道:“我知道你幫了我的忙兒,但不知是怎樣幫忙而已?”
虞心影笑而不答,隻是秀眉雙挑地向魏老婆婆,緩緩伸開右掌。
魏老婆婆目光一注,隻見虞心影右掌的掌紋之中,尚夾有極短極短的兩段斷草。
看了這兩段斷草,魏老婆婆方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向虞心影含笑問道:虞令主的心思太妙,真虧你想得出來,你是不是把容不哭,和容不笑兄弟所抽的草兒,暗暗夾斷一段?”
虞心影點頭笑道:“我最討厭容不笑的那張哭喪臉兒,和難聽已極的‘嗚嗚’哭聲,而在他抽取草兒之際,夾斷得稍長二點,使容不笑成為第一個上陣犧牲人物。”
魏老婆婆撫掌笑道:“虞令主的這種手段,確實出入意料,奇妙得連容家兄弟那等經驗老怪物,都看不出半絲破綻。”
虞心影得意笑道:“容不哭抽草之時,我再把草兒稍微夾斷一點,老婆婆所抽,則是整根,這樣一來,三根原本-般長短的草兒,便有了區別,而最長的一根完整草兒,也就自自然然地,到了老婆婆的手內。”
魏老婆婆笑道:“說句老實話,我和‘絕滅法王’呼延炳,三十年前一戰,業已輸他半掌,如今再度相逢,委實毫無製勝把握。”
但-來我最近靜室用功,發現進境極大,內力真氣之強,幾乎增加了三成以上;二來有容不哭、容不笑兄弟,先出手與呼延炳惡鬥兩陣,既可消耗掉對方相當氣力,更可使我冷跟旁觀,看看呼延炳老怪這三十年來,練的是什麼功力?約莫比昔日進步多少?
知己知彼,料敵而動,便大概有對成把握,絕不致於落敗了。”
虞心影因尚未與“青幡仙客”衛涵秋洋談,不知衛涵秋業已設法使魏老婆婆服食了“蛇發妖婆”百裏夫人秘練毒藥“騰膠丸”
之事,故而聽說這位“白發殺人王”,功力竟陡加三成以上,不禁深覺詫異。
她們兩人一番談說之後,便雙雙靜坐行功,以期充沛真元,應付黃昏惡戰。
時光易逝,轉瞬間,便近黃昏,“蛇發妖婆”百裏夫人生恐“絕滅法王”呼延炳,先到不耐,又複亂發“絕滅神雷”,遂在紅日卸山以前,便請魏老婆婆、虞心影、容不哭、容不笑,及聞人俊等,齊在“玄冰凹”口相待。
等未多久,四條人影,宛如隕電飛星般,從參天雪峰的峰展出現,一瀉數十丈,馳落下“玄冰凹”口。
虞心影認識來人靠左邊的一個是“九頭太歲”鄒夏,靠右邊的一個是“九脂太歲”東門冰。
走在中央的其餘二人,則是-個羽衣星冠的玄袍長髯道者,以及一個年約四十左右,但風韻猶存的神態騷媚紅衣婦人。
虞心影對這長髯道者,紅衣婦人,雖然陌不相識,但卻可以猜得出長髯道者便是“絕滅法王。呼延炳,那紅衣婦人則是呼延炳手下,“三大使者”之一的“九釵太歲”童霞。
“蛇發妖婆”百裏夫人-見對方已到,遂緩步當前,向那長髯玄袍道者,抱拳為禮笑道:“道長大概就是呼延法王?”
這長玄袍道者,正是“絕滅法王”呼延炳,他雖然不認識百裏夫人,但從她越眾而前的動作,梟鳴般的難聽笑聲,以及一頭蛇發,及腰間所束“蜈蚣帶”的奇異裝束之上,已可確定對方身份,遂也微-抱拳,揚眉答道:“在下正是呼延炳,尊駕想必是目空四海,睥睨武林,頗為驕狂自大的‘蛇發妖婆’百裏夫人了?”
百裏夫人見這“絕滅法王。呼延炳,才一開口便有些氣焰高張,咄咄逼人,不禁也怒火上衝地冷笑一聲說道:“呼延法王,你怎麼隻知責人,不知責己?你派遣使者,在我‘玄冰凹’內,亂發‘絕滅神雷’,難道不是驕狂白大的無禮動作麼?”
呼延炳哂然說道:“這不是我狂妄無禮,這是你自己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誰教你們先對我所派使者,鄙視簡慢的呢?”
虞心影知道“九頭太歲”鄒夏,“九指太歲”東門冰等,在自己手下,受了挫折以後,定必加油加醬地,在“絕滅法王”呼延炳麵前搬弄是非,遂不想使百裏夫人有解釋機會,一旁冷然叫道:“呼延法王,你是武林人物?還是江湖人物?”
呼延炳由虞心影的形貌氣質之上,足可斷定她的身份,聞言之下,不禁愕然問道:“虞令主此話怎講?”
虞心影應聲答道:“武林人物鬥手,江湖人物鬥口,呼延法王若是武林人物,既已派人以‘絕滅神雷’定約,如今雙方對陣,便應互較神功,無論是非曲直,均付諸一戰而決!何必還要效法江湖人物,徒自浪費時間地與百裏夫人,各逞口舌之利。”
呼延炳靜靜聽完,目注虞心影點頭笑道:“虞令主快人快語,你是否對我呼延炳不吝賜教?”
虞心影失笑說道:“想領教呼延法王‘絕滅神功’之人太多,一時還輪不到我。”
她這一句話兒,果然立即挑起了“絕滅法壬”呼延炳的傲氣怒火,雙眼一翻,仰天冷笑說道:“哦,願意對我賜教之人,居然甚多?我還以為隻有-個。”
鼻b虞心影明知故問地,又敲上一記邊鼓,接口笑道:“呼延法王,你心目中的那個人兒是誰?”
呼延炳目光微注魏老婆婆,揚眉一笑,淡淡說道:“我以為是武林舊友魏老婆婆,還放不下三十年前的半掌之恨。”
魏老婆婆聽呼延炳提起自己當年輸他半掌之恨,不禁怒火中燒,“哼”了一聲,說道:“呼延法王,你說得不錯,昔日半掌之賜,使我老婆於埋恨三十年春秋,好容易如今才在這‘祁連山玄冰凹’口相逢,我怎肯把這口怨氣,再複忍耐地,帶到棺材之內?
但可惜的是,我老婆子對今日之戰,排在第三號,換句話說,也就是在我之前,尚有兩位武林高手,想領教‘絕滅神功’!故而,我但願呼延法王,麵壁三十年,功力精進,否則我這多年夙願,或許會無法得償的呢?”
這番話兒之中,隱含譏刺,是說“絕滅法王”呼延炳,也許等不及再與魏老婆婆動手,便會死在前兩人手下。
呼延炳聞言,目中凶芒一閃,注向百裏夫人,發話問道:“百裏夫人,是哪兩位武林高手?看中我呼延炳了。”
百裏夫人伸手一指“笑翁”容不哭,“哭翁”容不笑兄弟,發出她那梟啼似的笑聲說道:“就是這昆仲二位。”
呼延炳聞盲向容家兄弟,打量兩眼,揚眉說道:“兩位怎樣稱謂?”
“哭翁”容不笑首先長歎一聲,滿麵悲窖地,向“笑翁”容不哭說道:“老大,我們老兄弟倆,還在武林中混個啥勁?人家是人未到,名先傳,‘絕滅法王’這四字,把這整座‘祁連山’的萬壑千峰,都會驚得簌簌發抖。我們呢?卻隻像兩個糟老頭子,鄉巴佬一般,哪裏看得在人家跟內?”
“笑翁”容不哭繳聲狂笑說道:“老二,你真太沒出息,連為了這點小事,都會氣惱得哭喪著一張臉兒!他不知道我們稱謂,有甚關係?我們不會自己報個名兒……”
話猶未了,呼延炳業已搖手接口說道:“兩位不必再報名了我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
容不哭“哈哈”笑道:“你真能猜得出麼?我不相信,像我們這二個鄉巴佬似的老兄弟們,竟有那大名氣?”
呼延炳此時從對方一副苦兮兮的臉兒,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上,業已猜出大半,遂應聲答道:“你們兩位大概是既稱‘南荒二怪’,又是‘哭笑雙翁’的容家兄弟?”
容家兄弟尚未答話,虞心影卻已在一旁笑道:“呼延法王,你不僅號稱‘法王’,並還具有‘法眼’,猜得真不錯呢。”
呼延炳冷笑說道:“兩位容朋友,久隱江湖,此番竟在‘祁連山玄冰凹’中出現,並欲賜教,呼延炳頗感榮幸,但不知是哪位先上?還是一齊出手?”
“哭翁”容不笑悲聲叫道:“容老大,我們可不可憐?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會被人家看成專門以多為勝,合手群毆的市井無賴,卻是多麼傷心?”
“笑翁”容不哭哈哈大笑說道:“容老二,你胡亂嚷些什麼?
既然傷心,何不向這位看不起我們的呼延法王,大哭一場,發泄發泄。”
容不笑聞言,雙目之中,淚光隱隱,嗚咽說道:“我……我……我早就想哭,但你們卻……卻不許對……對我有……有所……訕……笑……”
語音才住,嘴兒一咧,目光注定“絕滅法王”呼延炳,便欲放聲大哭。
就在此時,“九指太歲”東門冰突然發話喝叫道:“容朋友,請你暫緩對我家呼延法王,施展什麼‘銷魂鬼哭’如何?”
容不笑看他一眼,冷冷問道:“尊駕何人?你是否要代替‘絕滅法王’呼延炳,先嚐嚐我‘銷魂哭’的滋味?”
東門冰搖頭答道:“在下東門冰,忝為我家呼延法王座前‘三大使者’之一,號稱‘九指太歲,乃……。”
容不笑聽到此處,不等東門冰話完,便即哭喪著臉兒,發出“哎呀”一聲驚叫說道:“乖乖,‘太歲’臨頭,聽來比‘法王’更狠。莫非我這命苦運蹇的南荒野人,竟氣數已終,難逃浩劫?”
東門冰道:“容朋友不要誤會,我不是向你請教,隻想請你把我家呼延法王的精彩比鬥,稍微押後片刻,讓東門冰先和別人,替你們墊墊場子,唱一出開鑼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