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邊跋來火燒雲,落日晚霞照灑進青雲縣,青轉城牆塗抹上一層紅火……
蘇秀清站在街頭露出一絲無奈苦笑。
赴考的考生太多,青雲縣所有考生集中一地,縣中早已不堪負重,所有客棧全都爆滿。
抬頭望了望天,蘇秀清一時間竟有些無語問蒼天了,即便已經有所準備,提早十日趕到青雲縣,可他依舊低估了武舉對世人的影響力。
“我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蘇秀清感慨一句,還能怎麼辦,繼續找唄,總不能找不到客棧真要露宿街頭十天吧。
找王翦,那隻是下策之計,除非真逼不得已,蘇秀清並不想輕易求人。
如此,蘇秀清又繼續尋找起住的地方,此時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目所及處,全是一個個衣著鮮華的武者,太陽穴鼓鼓,肉_身氣血旺_盛,生機澎湃,行走間龍行虎步,背脊挺直。
就連街道兩旁,也都擺滿了小吃攤,各種攤販,都是些頭腦機靈的人嗅到武舉所帶來的濃厚商機,打算乘機狂撈一把。
然,並卵用。
蘇秀清依舊奔波在尋找住處的路上,一家一家客棧、小酒樓詢問,每次都是失望結果,客滿,沒空房。
“風雲酒樓……”
對著一塊匾額,輕輕念一句,蘇秀清搖頭晃腦一下,很有自知之明地轉身離開,並沒有進去詢問有沒有空房。
光看酒樓占地巨大,建築三層,裝修豪華,客人如織,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身著華服,身後還有下人跟隨的公子哥、少爺,就蘇秀清身上這幾點銀兩,恐怕隻夠住一兩夜。
本身家裏條件並非富裕,光是供他平日裏武道修行,父母就已頗為不易,還是節省著用吧。
就當蘇秀清剛要邁步轉身離開時,突然,從風雲酒樓內魂不守舍衝出來一人,對方並未注意到身前有人,輕輕撞到蘇秀清。
對方並未道歉,繼續低頭一聲不吭跑開。
蘇秀清罵了句有病啊,跑得跟喪家之犬似的,準備離開,忽然麵色一變。
“林大海。”蘇秀清叫道。
對方停下腳步,然後轉身看來。
這是名濃眉大眼,體格壯實,說得上有些俊俏的少年,年摸十七歲,脖子上那條金燦燦的大金鎖,簡直就是一塊活字招牌,引人側目。
果然是老熟人,那臥牛鎮保長兒子,林大海。
然而此時的林大海,神色並不好看,臉色青紫,帶著羞憤之意,尤其是雙手緊緊攥拳,手上一根一根青筋暴起,似乎在極力忍耐著怒火。
林大海再不複往日的囂張,飛揚,蘇秀清眉梢輕輕一蹙。
“蘇師弟。”
林大海嘴張了張,好一會後,才艱澀吐出三個字。
“怎麼回事?”蘇秀清走近詢問。
“我如此狼狽,你還看不出來嗎,怎麼,連你都想要借此機會羞辱我一番。”林大海笑得苦澀,笑得悲涼。
“****!”蘇秀清惡狠狠罵道。
“你才十七歲,大把青春等著你,沒事學什麼悲涼,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蘇秀清一本正經,嚴肅表情,最後一句話,帶著毋庸置疑,不容反抗的堅定語氣,一股委屈湧上心頭,林大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