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天氣一到梅雨季節就很難見到陽光,淅淅瀝瀝的雨纏纏綿綿下半個多月,根本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海潮最討厭這種又潮又悶的天氣,倒處都是濕濕粘粘的,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因為連著陰雨天感覺空氣都是潮乎乎的,更別提床上的褥子,衣櫃裏的衣服,所有換洗的衣物都要在陽台上陰幹,連人也好象發黴了,渾身別扭得很。
這裏遠離市中心,房子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穿過狹窄的通道是臥室,臥室很小,兩張單人床已經塞得滿滿的,一個小衣櫃,勉強放下兩人的衣服和一些雜物,屋裏過道窄得隻容下一個人走動。四麵牆上因為年代久遠有點發黃,還好這是七樓,東西黴得不算太厲害。
“嘭……”
隔壁的關門聲吵醒了仍在做夢的海潮,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日曆,今天是星期二。海潮翻個身仍舊躺著,心中納悶:
“都兩天了,沒見李雅人影,電話也不接,不知道跑哪兒瘋去了,哥把她娶回家有他受的。”
最後一次見李雅是上星期六,海潮剛從研究生複試考場出來就接到李雅的電話,她約海潮晚上和幾個朋友一起玩,等晚上回家收拾好上床睡時已經淩晨三點多。海潮不習慣熬夜,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醒來時發現李雅已經走了,星期天、星期一也沒回來,應該是去出差了,不然不會平白無故失蹤三天。
海潮找不到李雅悶在家睡了兩天,渾身酸痛酸痛的,難得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海潮決定收拾一下屋子,把衣服和被子拿到陽台上曬一曬。海潮看到李雅前幾天換下來的衣服還擺在床上,不禁笑罵道:
“真是懶豬,還要我來收拾。”
海潮幫李雅把床上的衣服放到洗衣機裏,又收拾她那豬窩一樣的床。真拿她沒辦法,從來就沒見她疊過被子,她大小姐還振振有詞地說:
“不就是疊被子嘛,反正晚上又要睡,何必早上疊好晚上又拉開這麼麻煩。”
海潮說不過李雅,常常被她的謬論弄得哭笑不得。
海潮把陽台上晾幹的衣服收回來,其中有一件紫色連身裙是去年哥哥送的生日禮物,海潮隻在生日那天穿過一次,平時根本舍不得穿。李雅說最近要見個重要的客戶借穿幾天,等生意談成了就還,而且再買一件更漂亮的當利息。海潮一點兒也不介意李雅穿自己的衣服,在海潮心中一直把她當嫂子看。
海潮和李雅兩家是老鄰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形學形影不離,海潮還有個哥哥叫夏海風,比她們大二歲,長得挺帥,從海潮懂事起就知道哥哥喜歡李雅。大學畢業後李雅想讓夏海風跟他一起去大城市闖蕩,可是海風顧念父母年紀大了不肯跟李雅走,兩人為這事大吵一架,後來他們再見麵不象以前那樣親熱。李雅勸不走海風隻好拉著海潮跟她一起來到這個南方的大都市。
海潮穿上連衣裙站在鏡子前欣賞著,這件連衣裙是深紫色手工織成的,很薄,兩隻袖子和領子都是褸空的,裙子剛到膝蓋,再配上靴子,正好襯托出海潮纖細又豐滿的身材。其實海潮長得很漂亮,蛋形的臉龐上柳葉長眉,一對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膚白晰,身材窈窕,烏黑的長發或是垂在肩上、或是紮成馬尾,舉手投足儼然有一股溫柔的書卷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