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的手還未觸及簾帳,一雙骨節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指先一步掀開了簾帳,眾妃見到坐於床上的人皆倒吸了一口氣。
這世間怎生的這般妖孽,他墨發如綢,玉冠之下有著些許淩亂,完美無缺的容顏實在震懾人心,而他的長袍半解,裏衣外露,卻沒給人放蕩輕浮的感覺。
反而令人沉醉於他的隨性不羈之中,他坐在床榻上,身上散發著不可抗拒的威嚴,就連站在他麵前的皇後都難以淩駕於他的威嚴之上。
此刻的皇後臉上蒼白如紙,她的嘴抿成了一條細縫,心中大駭的情緒衝破了多年來一直偽裝的麵具,在她的臉上一點點的顯露出來,皇後甚至慌不擇言的驚聲道:“怎麼是你!”
他咧嘴,那笑容三分妖異,又有七分的霸氣:“皇後以為,在這簾帳之後的會是誰?”
淩蒼冽歪頭輕笑,他如悠遠深山中的仙靈,如超脫五行之外的逍遙仙人,那雙黑曜石的眼眸帶著徹骨的寒風直射在皇後的臉上。
他在生氣?
這還是眾妃們第一次見到這個閑散的王爺露出這般神情,而他坐在床榻上,雙手垂放著靠在盤腿的膝蓋邊,這仿佛坐在王座上的模樣,令眾妃們絲毫不覺得淩蒼冽此刻的儀態有多麼的不莊重,她們看他甚至有些癡了,幾位臉皮薄的妃子還露出了嬌羞的姿態來。
朗朗如日月之入懷,頹唐如玉山之將崩。
迦葉王淩蒼冽即便衣衫不整的坐在床榻上,也俊朗帥氣的令人見了為之淪陷。
簾帳飄飛,眾妃們瞥見了床榻上躺著一位紅衣女子。
淩蒼冽含著三分和煦的笑容,卻以冰寒的眼光對著皇後說道:“本王與王妃在此小憩,這處宮室荒廢多時,不知皇後和各宮娘娘怎麼來這裏了?”
皇後的臉色很不好看,惠妃卻立即反應了過來,對淩蒼冽道:“皇後娘娘說此處常寧殿裏有奇花異草,約我等來此賞鑒,沒料到冽兒你在此。”
惠妃麵帶笑容,但卻對淩蒼冽使了個眼色,淩蒼冽拽起床邊的披風包住幽雪染的身軀,他將幽雪染抱起,而早已不省人事的少女靠在他懷裏也沒讓眾妃瞧見她此刻麵色緋紅異常的模樣。
在抱起幽雪染時,淩蒼冽的身子自然的往後轉了一下,他將一枚清心丹放在了床榻裏麵。
寬大的床上,不止躺著幽雪染一人,淩琉澈也在裏麵,隻是兩人之間隔著的錦被高高隆起,把淩琉澈擋在裏麵。
淩蒼冽冰涼的目光落在淩琉澈汗水淋漓的臉上,他的麵色很冷的,冷的讓淩琉澈都感到了絲絲恐懼與絞痛從心底冒出來。
淩蒼冽放下清心丹後,他抱著幽雪染起身離開。
“既然皇後要與各宮娘娘在常寧殿賞花,本王就不打擾了。”淩蒼冽說著,與皇後擦身而過。
皇後咬住嘴唇轉過身,攝人的目光瞪著淩蒼冽的後背,她的臉上扭曲出寒冷的笑意,用關切的語氣道:“冽兒,你的王妃她是怎麼了麼?竟然要這般遮遮掩掩,本宮來了,她也不下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