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搖堅持,東方雲起也不好霸蠻跟著去。
心裏又十分擔心媳婦兒的安危,東方雲起調了一個比武尖兵陪著沈扶搖一起過去,加上開車的警衛員,兩人都是身手非常厲害的軍人,東方雲起心中才稍微安心點。
事不宜遲,三人簡單吃了個中午飯,沈扶搖就上了車,和剛剛才領結婚證的新婚丈夫匆匆告別,她必須在夏玉蘭和王超英結婚當天趕回來。
睚眥必報的沈扶搖,一定要讓這兩個前世算計自己的人,在人生最得意的時刻身敗名裂。
警衛員得了命令,路上緊趕慢趕,到了晚上十點多,終於安全到達鳳凰大隊。
七零年代的山村冬夜,沒有電燈,沒有蛙鳴,漆黑靜謐的夜裏,吉普的燈光和車輪聲就顯得格外的耀眼和清晰。
覺輕的村民被吵醒,披著棉襖出來,隔著窗戶,好奇地看著車開的方向。
“爸,汽車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像是往咱們家開來的。難道是那個雜種回來了?真是晦氣,怎麼就沒死在戰場上呢?”東方明亮推開吳守義的房門。
這個年代,私人不能買車,有車的不是軍隊就是政府部門,鳳凰大隊算得上是窮鄉僻壤,一般情況,縣裏的車是不會下來的。
吳守義打了個哈欠,又揉了揉黢黑的臉,等了四五秒才清醒一些,縣裏的那些人不會明目張膽地開車下來,那就隻能是軍隊的車了。
在鳳凰大隊,就隻有東方雲起一個當兵的。
“你聲音小點兒!你媽肯定不會把他真實的身世告訴他,就算他有所懷疑,為了你媽,他也不會和咱們翻臉的。”
吳守義抬手揉眼睛,把眼角的眼屎扣下來,彈了出去,繼續道:“那雜種寫信回來,說是調到湘省軍區了。還當上了師長,隻要咱們把你媽糊弄好,他就不會和我們翻臉,還會給你媽很多的錢,我再讓你媽和他說說,把你們一家都調到省裏去。給你安排一個金飯碗的工作。”
“以後你們一家就徹徹底底脫離農村了,成了城裏人。”
“爸,還是您考慮得長遠。等我到了城裏安家,一定會把你接過去給您養老。”東方明亮說完,歎了口氣道:“隻是這樣,我就永遠不能跟您姓吳了。難道我們吳家要絕後了嗎?”
吳守義聽得臉色一黑,睡意全無。
入贅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痛,吳守義早就想把兒子孫兒的姓氏改回來。
“爸,果果還沒上戶口,要不我們偷偷把他名字改成吳吧。”東方明亮知道這是老父親的心病,提議道。
“現在還不行。”吳守義搖頭,“我已經委屈求全二三十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等你們在城裏站穩腳跟再說。天有不測風雲,子彈不長眼,指不定哪天東方雲起就沒了。等他沒了,我就把你,還有我孫兒果果的名字都改成吳。”
“萬一他一直不死呢?”東方明亮問。
“等你進了省城,見麵的機會就多了,你就不會時不時地叫那個雜種出來吃頓飯?給飯裏加點料,等他癡呆了,還能管得住我們?”吳守義看向衣櫃,那裏裝著能讓人變成傻子的藥。
“爸,薑還是老的辣,您是這個。”東方明亮豎起大拇指。
父子倆謀劃著毒害軍官,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兩人的對話都被五感超強的沈扶搖聽了個一清二楚。
“李同誌,陳同誌。”車內,沈扶搖突然出聲,“先去你們首長家。到那兒後,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要配合我,證明我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