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山裏人2(2 / 2)

山裏的味道,他們感到很美時,就上學了。上學了,就疏遠了山,但是,他們還是生活在山裏,一早跑到學校,下午又回來,功課的重壓,他們分明感到了另一座山,自背上這座山後,慢慢的忘了真實的山。

背呀背,到末了,忽一日將決定了他們與山的關係時,他們才感到山的分量,拚呀折,搏呀搏,但是,山裏人呀!可能從小一生下腦子裏便裝下了山,就裝不下‘孔夫子’的教導,就紛紛的回了山。回到了山,更從起了父輩的生活;吃飯看影影,睡覺看星星,頂著烈日,麵朝黃土背朝天了,修著山。雖遠離了心上背的山,這真正的山便壓在肩上而再無兒時感到的美麗了,一日日,一年年,到身子慢慢的彎下去,與山平行,成為交角,最後最後與父輩一樣一頭紮進山裏,成為山了。

所不同的是,他們沒有以山樣的軀體,再造山,以山樣的乳再喂山了;因山呀,使他們遠離了鬧市,山使他們偏僻,閉塞,窮困,已留不住山裏的玫瑰月季,她們聽到了山外鼎沸的市聲,要去裝點鬧市的陽台,她們已受不了這山裏的偏僻,閉塞,窮困留給自己的寂寞,於是,這後來的山樣的漢子,留下了,守著山,到一頭紮進山的一刻,才發出沉重的歎息,山呀,我為你而活過了一生。

偶爾也有背山的山裏人,在孔夫子之道上騰飛了一程的,遠離了山,到了鬧市,幾年的遠離,使他們忘了自己的根,偶爾回想起山時,感到山是那麼親切溫馨,山很美,與兒時的感覺一般。可是,在山的一聲威嚇下,他們又回到了山裏,那在“孔夫子”之道上,永遠遠離山的人被稱為的是“城裏人”本文不記敘了。

回到了山裏,那城裏寬闊的街道,明亮的路燈,電影院,酒吧霓虹呢?!伴有的隻是豆大的煤油燈光,坑窪的石頭路,和寥落依在山腳的死寂的人家。人家裏,是被山壓彎了腰的人,在城裏司空見慣的,那些身子板板的人呢?!那些能談人生理想文質彬彬的同學呢?已成了夢啊!又確切感到山的威壓了,便悲歎傷心,一日忽明白,是山使他們這樣,對山便沒有了在城裏時的溫馨親切之感,而感到了山的可憎,罵山,山也學舌而罵,失望了,便倒在山下傷心地哭起來。

不過,他們還應慶幸,他們,畢竟能留住那殘留的玫瑰,月季,於是,他們能有山樣的後代,以山樣的軀體養山,慢慢的,山便越來越重地壓在頭顱上,高高的,正正的夾峙讓他們無可逃避,而生活的山便就壓著肩膀,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他們咬牙堅持,終於抵不過山的重壓,腰開始彎了下去,未那些一直未脫開山的人一樣,默默的留於山,葬於山。

於是,也與未脫開山的人樣,再也找不出兒時感到的山的美麗而歡笑,而是一臉的悲歎詛咒;山呀!我為了你一輩子。

山裏人呀!過著山裏的偏僻,閉塞,貧困,寂寞的生活,沒有鮮花,沒有愛情,默默地從山裏來,又默默地變為山一代代,一輩輩,安於這種生活,成為山的悲劇。

山裏人啊!你們為何聽不到外界那隆隆的炮聲呢?科技下鄉,嫁接板栗,栽培天麻,育殖香菇,種植經濟林木……啊!山其實依然與你們兒時一樣美啊!依山裏要靠山,與山為友迎接新的日子。

我的山裏人啊!我的叔叔伯伯們該醒了,看山醒了在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