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那道傷疤上麵停留了下來。

那是一條不大不小的傷疤,為劍所傷,傷口已經愈合了,但卻留下了疤痕。長長的一條,毀了一個妙齡少女的容貌,而她的臉,是容景行所傷。

記憶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金戈鐵馬,戰火硝煙。他是想過要她的命,隻因愛她入骨,既然得不到,不如毀了。

當她舉起刀的那瞬間,容景行卻做不到,做不到看著她的生命消失。所以以榆國的人質為要挾,留了她的性命,同時也留下了這一刀。異國的俘虜,若是留其性命,便要在臉上留下最低賤的奴隸標誌,容景行寧願她毀容,也不願意她的臉上留下奴隸的標誌。

沈白袷嚶嚀了一聲,動了動自己的身子。

她的睡相是極好的,躺在那裏,幾乎是沒有多餘的動作,偶爾動一動,最後又回變得平靜。

容景行將自己的外衫脫掉,輕輕的在沈白袷的旁邊躺了下來,看著沈白袷的臉。在他見沈白袷的第一眼,便是一見傾心,卻沒想到她是厭惡自己的。這些年他最大的心願,不過是她的眼睛裏也能對自己入目三分。

隻是現在身邊的人,心裏是沒有他的。

既然得到了她的人,自然也要得到她的心。

容景行躺在床榻上,無心睡眠,似乎隻要看著她睡的安靜的容顏便已經夠了,漫漫的長夜也變得短暫了起來。

沈白袷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腦子裏依然昏沉,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量自己身在何處,身上的傷口因著昨日擦拭了藥膏,疼痛緩解了不少。

待看清之後。

沈白袷才發現這裏是景霖宮的內殿,連忙的坐起了身子。

謹言正從外麵進來,便看到已經醒來的沈白袷,也許是因著昨日看到沈白袷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今日再麵對沈白袷時,態度柔和了幾分,見她要走,便說道:“皇上快要下朝了,白袷姑娘梳洗一番,一會兒便與皇上一同用早膳吧。”

聽到早膳兩個字,便不由的皺起眉頭,想到了容景行對她的變態行徑。

自己匆匆的將衣衫穿好:“我該回去福宜宮做事了。”

說著便要往外麵走。

謹言見她要往外麵走,便拉住了她的手臂,沈白袷‘嘶’的一聲,大抵是碰到了傷口,謹言連忙的鬆了手,態度放軟了幾分:“沒有皇上的吩咐,你能出去嗎?白袷姑娘還是好好梳洗一番,等皇上回來吧。”

沈白袷皺著眉頭。

她是厭惡這樣的感覺的,厭惡自己的自由完全的在他的禁錮之中。

沉默的自己梳洗。

她現在隻是婢女的身份,謹言自然沒有伺候她的必要,早先在榆國的皇宮沈白袷是公主,日常的起居都有侍女伺候,如今在福宜宮,倒是也學了自己梳洗,動作卻是笨拙的。

容景行下朝回來的時候,便看到沈白袷自己笨拙的在係外衫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