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這衣衫前去換上。”林嬤嬤頗為嫌棄的皺著眉頭,看著旁邊衣衫襤褸麵色蒼白的沈白袷:“你先去沐浴一番。”回頭又對旁邊的使喚丫頭吩咐道:“芍兒,你帶她去。”
“是。”正在一旁的芍兒應聲。
看著沈白袷說了聲:“走吧。”往前麵走了好些步之後,才發覺後麵並未有人跟上。
林嬤嬤此時也瞧見了一動不動的沈白袷,厲聲的吼道:“還不快去!”話剛剛落音,抬腿便踢了沈白袷一腳,沒好氣道:“快去快回。”
林嬤嬤的力道不輕。
原就已經咬著牙的沈白袷因為這一腳,輕盈的身子像沒有生命氣息的娃娃一般,隨風搖曳,直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芍兒見狀,生怕林嬤嬤再使上什麼手段。
連忙前去扶起窩在地上的沈白袷,小聲道:“白袷姑娘,快些起來吧。”許是走近了沈白袷,芍兒這才聞見沈白袷身上陣陣的黴臭味,想必是關了太久。
芍兒也是好心,這林嬤嬤的狠辣她是見識過的,素日裏她做事慢了些,這林嬤嬤便是鞭打腳踢。
沈白袷並非是不想走,而是這些日子關在俘虜營裏,沒有吃沒有喝,實在餓的沒有力氣走道了。加之林嬤嬤那一腳,她隻覺得眼前一黑,便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
瞧著沒有動靜,林嬤嬤更是目光狠辣,直接往沈白袷身上甩了一鞭子。
芍兒急的是連忙的去扶。
“扶甚?”林嬤嬤目光狠厲的看著芍兒,再走近了躺著的沈白袷,將旁散落的長發一把抓起,往後麵扯“怎麼?還在這裏擺公主的架子?榆國已經沒有了,莫要忘記,如今你已經是我梁棲的奴人,若不是聖上心善,豈能留你一條賤命?”
沈白袷因為頭上傳來的疼痛,忍不住的落了幾滴淚,卻是咬著牙挨著疼。
林嬤嬤的聲音同時清晰的在她耳邊響起,榆國沒有了,如今她是梁棲國的奴人了,她的父皇,她的疏哥哥~被青絲擋住的臉上,淚水已經打濕了臉,越是這樣便讓她越發的堅毅。
咬著牙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子搖搖晃晃,每走一步,腳上便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壓著她一樣。
芍兒到底還是看不下去,上前扶住了沈白袷。
林嬤嬤看著往前走去的沈白袷,這是蘇太後交給她的任務,調教那位已經是亡國的榆國公主如何做梁棲的奴人,景霖宮的奴婢。
芍兒攙著沈白袷,花了好些時間,才終於到屋子裏。
顧不得其他。
芍兒先在屋子裏拿了她存著本欲要晚上吃的饅頭給沈白袷:“瞧你應是餓的,吃了吧。”
沈白袷花了好大的力氣,用自己衣衫上僅有的幹淨之處不停的擦拭自己的手。即便是餓成這般模樣,沈白袷還是無法忍受髒汙的手去碰吃食,母妃說過這樣會生病的,她最聽母妃的話了。
芍兒見此。
唉聲歎氣的前去取了幹淨的手帕來。
絲毫沒有溫柔的拉過司纖月的手:“罷了罷了,日後你到底是要去皇上身邊伺候,定是享不盡的榮華,與我們這些粗鄙的下人自然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