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鎮北侯府舉辦賞花宴的日子,侯府門口停滿了裝飾華貴的馬車,進進出出或是鮮衣怒馬的少年,或是環佩叮咚、妝容得體的貴女,其中也不乏雍容華貴的主母。
梁筱婉從掛著侯府家徽的馬車裏跳下來,她剛落地,車裏鑽出一個年紀相仿的丫鬟,“小姐,你慢點,把月兒丟在後麵,誰給你去砸門呀?”
梁筱婉利落地整了整在馬車上弄皺的衣裙,“月兒,咱們是回家,又不是入戶搶劫,哪裏用得著砸門?”
然而,她立馬被打臉了——侯府門房毫不客氣地將她攔了下來:“哪來的野丫頭,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要是衝撞了侯府的貴客,你們就算是活到頭了!”
月兒給了自家主子一記“看吧,我就知道”的眼神,躋身上前,叉著還未長開的小蠻腰奶凶奶凶地吼了回去:“不長眼的奴才,嫡小姐回來了,還不趕緊讓道!耽誤了小姐的大事,你們擔當得起嗎?”
兩個門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們小姐此刻正在花園裏招待前來參加賞花宴的貴女呢!哪來的小叫花子,敢到侯府門口來招搖撞騙?”
從回府路上的遭遇月兒就知道今天這門不好進,一路上都在盤算著怎麼幫自家小姐砸門,但真正到了兩個牛高馬大的門房麵前,再看看自己發育不全的小身板,小丫頭不免氣短。
正自發愁要如何智鬥這兩條看門狗,卻見他倆不知怎的就抱著腳一左一右地倒在侯府大門前,眼前一花,自家小姐已經踩著門檻進了侯府,涼涼地丟下一句:“快點,本小姐可不會回頭撈你!”
月兒大喜,顧不得思考兩個門房究竟遭遇了什麼,也懶得理會身後看熱鬧者的指指點點,掖了掖肩上的行李,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小姐,等等我!”跳起腳來就跟了進去。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朝著身後不遠處的馬車揮了揮手:“程總鏢頭,快著點兒,別跟丟了!”
梁筱婉手持象征侯府主母的玉牌疾步而行,隨手抓了個小丫頭:“前麵帶路,去大小姐的房間!”
小丫頭戰戰兢兢的回答:“府中隻知二小姐,奴婢也不知大小姐的房間在哪裏。”
“那就去二小姐的房間!”梁筱婉懶得廢話——今天的重頭戲是及笄禮,她要沐浴更衣準時出現,其他的人和事,回頭再算賬。
一路上有下人想要上來攔阻,看到她手中的玉牌,都識相地退到一邊。也有人見狀不妙,一溜小跑去給自家主子報信。
此刻,侯府花園因為男女大防的緣故被劃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大區域,東側彙聚了士家大族的貴女。
一眾收拾得華貴精致的貴女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敘話,雖然大家都舉止有度,刻意保持著應有的規矩和儀態,卻也有不懷好意的聲音傳出:“二小姐,聽說今日也是侯府嫡女梁筱婉及笄的好日子,怎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見她現身呢?莫非真如外間傳聞,這嫡小姐被劫匪給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