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師
鄒曉池身上還剩最後十元錢。
他隨處找麵館。
十元錢，在大上海，也隻能吃一碗麵。
一個托缽人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鄒曉池蹲到地上，取出那十元錢，晃了晃說：“兄弟！這是我全數的產業，你好意思要嗎？”
托缽人將信將疑，說：“老大！你錦衣華服的，不像隻有十元錢的模樣？”
鄒曉池說：“我剛停業，人倒勢不倒。”
托缽人：“老大過去是做什麼生意的？”
鄒曉池：“炒基金。”
托缽人歎道：“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
鄒曉池繼續找麵館。
一個戴著眼鏡、吹著口哨、流裏流氣的中年胖男人走了過來。
鄒曉池見中年胖子戴的眼鏡沒有鏡片，暗自稱奇。
說時遲，當時快，中年胖子竟然撞到了鄒曉池身上，撞得鄒曉池差點兒人仰馬翻。
胖子也裝模作樣地一個趔趄，眼鏡摔在了地上。
然後胖子開始演出：
他眯著眼睛，蹲在地上開始摸，像蹲在地上打太極拳一樣雙手徐徐地劃著圈兒，一付十萬度高度近視的樣子……
最後，中年胖子摸到了眼鏡，戴在鼻梁上，然後“哇”地叫道：“我的鏡片！我的鏡片怎麼沒有了？小子！你打碎了我的鏡片，你給我賠……”
胖子捉住鄒曉池，直把他的眼鏡往鄒曉池手裏塞。
鄒曉池直躲，叫道：“喂喂喂！你眼鏡原來就沒鏡片……”
胖子豎起了拳頭：“你說我戴著一個沒有鏡片的眼鏡上街？你覺得我有病啊？”
鄒曉池指著地上說：“你說我打碎了你的眼鏡，玻璃碎片在哪兒？”
胖子雙手捉住鄒曉池的西裝衣襟吼道：“小子！要是你不賠我的眼鏡，信不信我讓你裝著假肢去殘聯報到？”
鄒曉池見走過來兩個穿馴服的男人，就像見到了救命稻草，大呼：“救命！救命……”
兩個馴服男人急步離開，其中一個說：“兄弟！我們是城管，不是警員。”
鄒曉池絕望地看著兩個魁梧的背影離開，他萬沒料到這世界上還有城管不管的事。
中年胖子氣力極大，把鄒曉池狠狠摔在地上，拳頭和皮鞋狂風驟雨般亂飛。
“老大饒命！老大饒命……”鄒曉池被打得在地上亂滾。
“賠我的眼鏡，”胖子邊打邊吼，“否則讓你小子橫屍街上！”
“好像錢？”鄒曉池被打急了，“老大！好像錢？”
“二萬。”胖子漫天要價。
“老大！”鄒曉池大呼，“你的鏡片上鑲鑽石了啊？太狠了點吧？”
“還敢貧嘴？”胖子朝鄒曉池臉上一陣亂踩，他立馬滿臉的皮鞋印。
鄒曉池忽然一個疾滾，滾到一邊半跪起身，取出一疊東西說：“老大！這是我的全數產業！”
胖子見有兩張銀行卡，還有十塊錢，眉飛色舞。
胖子剛要伸手去拿，鄒曉池說：“老大！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胖子問。
“兩張銀行卡你全數拿去，”鄒曉池說，“能不能把這十塊錢留給小弟吃碗麵？
“可以。”胖子笑哈哈地接過兩張銀行卡，一張農行的，一張工行的，心想今兒個逮了條大魚！
鄒曉池把十塊錢裝進口袋就走。
“慢！”胖子喊。
“什麼事？”鄒曉池徐徐回身，“老大？”
“暗碼？”胖子晃著手裏的銀行卡說，“你跟我一起去！”
“我告訴你暗碼。”鄒曉池說，“我就不跟你去了，行不？”
“你為什麼不敢跟我去？”胖子問，“是不是想告訴我一個假暗碼？”
“不是，”鄒曉池說，“我不敢去是怕你……取了錢後殺人滅口。”
“不會。我隻要錢，不要命。但是，”胖子惡狠狠地說，“要是卡上沒錢，我就要命。”
“老大！”鄒曉池說，“說話可要算話，要是卡上有錢，你不可以動小弟一指頭，立即放小弟走人？”
胖子信誓旦旦地說：“你如今跟我去銀行，隻要卡上有錢，我取了後，立馬放你走，要是動你一根指頭，我吳發財天打雷劈，不是人養的！如今你安心了吧？”
鄒曉池嘻嘻笑道：“有老大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兩人來到農業銀行門旁的主動取款機前。
輸入暗碼後，胖子先急著盤問卡上錢數。
七角！
卡上僅剩七角錢！
胖子勃然震怒，舉起拳頭就要扁鄒曉池。
“徐徐慢！”鄒曉池直躲，“你說了卡上有錢就放我走，動我一指頭就天打雷劈，不是人養的，七角錢也是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