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7章淵中斜曛曾凝
天旋地轉間，敖寸心悠悠轉醒，她起身忙拍身旁仍舊未醒之人。
適才她緊緊抱著楊戩，在獵獵作響的風中他二人身體疾速衝墮，亦不知跌落到什麼地方。。。隻記得腦中惟剩一個意識：倒不如讓這天、讓這地，讓天下萬物都與他們一齊同化著歸為烏有，豈不美妙？
下方驀地湧上股陰寒之氣，正聞“撲嗵”一聲，水柱激漲，耳鼻唇眼霎時止不住地灌進刺骨的冰水來，寸心頓時激泠泠地打了個寒顫，慌忙止住下沉之勢，拖著昏迷不醒的楊戩潛遊出水。到得岸邊，她方才覺得周身酸軟，疲痛不堪，昏迷前唯一暗幸便是自己雖不能遇水化龍，千年熟諳的水性總歸沒丟。。。。
———————————————————————————————————————
【天旋地轉間，敖寸心悠悠轉醒，她起身忙拍身旁仍舊未醒之人。】
狐狸一直有一個疑問：為神馬所有的電視劇裏跳崖都不會掛？在這裏吐個槽先~
這懸崖底下實在是有太多可能性了——有主人公跳崖之後得到秘笈學會絕世武功的，比如《倚天屠龍記》的張無忌和《白發魔女傳》的卓一航；也有主人公跳崖之後有意外收獲的，比如《神雕俠侶》裏楊過找到了小龍女。不過，以上兩個可能性說到底還符合邏輯。
要是跳崖的人夠NB，跳下去還能被蝴蝶給救起來，比如《還珠格格3》紫薇==
更NB的是貌似懷著孕跳崖之後還能繼續生孩子的，比如《小魚兒與花無缺》鐵心蘭……要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鐵姑娘了……這名字就夠命硬的==
唉，所以這裏楊戩和寸心跳崖之後繼續活著……呃，這就是主角不死的定律。
即使一不小心掛了……沒事，閻王殿都給若水衝了，沒空收魂……所以還是不死……囧TZ
【適才她緊緊抱著楊戩……隻記得腦中惟剩一個意識：倒不如讓這天、讓這地，讓天下萬物都與他們一齊同化著歸為烏有，豈不美妙？】
寸心OS：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溫柔是我今生的守候~
敖寸心從始到終都在乎楊戩一個人。從一個女人的私心上來說，自然是希望能永遠過二人世界的。這個心願不是敖寸心現在才有的，應該說那一千多年裏她始終向著這個方向努力著。於是，她趕走了楊戩的妹妹、楊戩的師父、楊戩的兄弟，甚至最後連楊戩的狗也要趕走……呃……可怕的強大的雌性動物的占有欲啊==。。。。這哮天犬如果是母狗，估計敖寸心早就把哮天犬給丟去交配了==唉……
在這裏，這種心願的出現卻是敖寸心心疼楊戩的表現。（當然，也是有愛情的占有欲滴！）
楊戩剛剛遭遇一場身心+腹背全部受傷的大PK，敖寸心自然不希望楊戩繼續這麼受傷下去。
不過，這時候冒出這種心願，更帶著妄想逃避現實的空想。
現實殘酷，隻要在現實中，楊戩就是疲憊的。
如果……不在現實中呢，楊戩會不會輕鬆一點？
【到得岸邊，她方才覺得周身酸軟，疲痛不堪，昏迷前唯一暗幸便是自己雖不能遇水化龍，千年熟諳的水性總歸沒丟。。。。】
狐狸忠告各位：大家務必學會遊泳，這是野外生存的技巧之一喲！你看要是敖寸心不會遊泳，這倆人沒準兒都掛了吧？
讀者：……人寸心是龍！！！！！！有不會遊泳的龍嗎！！！！！！？？？？？？？
她強撐起雙目，卻遏不住接踵而下的淚。他仿佛很痛苦，即使深陷昏迷，那雙劍眉亦緊皺成川。他渾身上下無一不傷，所有新傷舊傷積疊累加，宛若無數條蜿蜒縱橫的毒蛇，竟是那般地觸目驚心！他胸腹為寶蓮燈所灼，脊上則遭哪吒等人的法力重創，留下六道傷口，正簌簌淌著膿血。。。
就是這樣一副身軀，就是這樣一彎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臂膀，卻承負了多少重擔和多少令人難以想象的壓力？這八百年來，他遭受了無盡地屈辱和咒罵，卻依舊穿梭於天上地下，行走在刀鋒劍雨之中。。。但是，當他這般苦苦捍衛著內心信念的同時，可有細心的調理過這傷痕累累的身子？
身體的疼痛，他不在乎她來替他在乎！如果不是她總逼他，或許他就不會當上司法天神，他們依舊可以在一起。。。可是楊戩，她究竟還能為他彌補上些什麼，她永不能將那個幸福圓滿的千年還給他！
淚眼朦朧，探指輕拭間卻湧出更多的淚珠。她忙忍痛運訣向他體內渡入法力，明明知道現在保全自身的安危本已是極限，此時掌中那些微弱的法力根本於事無補，不可能救得他痊愈。。。吳夲又不在此處，她到底該怎麼辦？念暇未完，寸心終於支撐不住伏在楊戩的身上哭了起來。
———————————————————————————————————————
【她強撐起雙目，卻遏不住接踵而下的淚。他仿佛很痛苦，即使深陷昏迷，那雙劍眉亦緊皺成川。】皺眉這種事，應該是習慣吧？唉，二爺乃這嚴肅的臉神馬時候能給三公主樂一個？
……這話聽著挺別扭……不然三公主給二爺樂一個？
==好吧，現在的氣氛是悲情的……
【他渾身上下無一不傷，所有新傷舊傷積疊累加，宛若無數條蜿蜒縱橫的毒蛇，竟是那般地觸目驚心！……就是這樣一副身軀，就是這樣一彎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臂膀，卻承負了多少重擔和多少令人難以想象的壓力？這八百年來，他遭受了無盡地屈辱和咒罵，卻依舊穿梭於天上地下，行走在刀鋒劍雨之中。。。但是，當他這般苦苦捍衛著內心信念的同時，可有細心的調理過這傷痕累累的身子？】看到這些話，不得不說二爺是鐵金剛啊。
男人，一旦決定做一件事。不論遇到什麼風雨都應該迎難而上。楊戩這樣心懷三界的人，自然是將眾生安康當作肩上重擔時刻銘記於心。責任大，擔子大，身邊又沒個貼身的丫鬟（敖寸心拿劍架在標叔脖子上：這個不能有！！！！！！標叔：==。。。。）身體方麵自然是不太可能很精心的照料。然而楊戩又是那種雷厲風行的人，身體的疼痛對他而言從來不是最重要的。在二爺看來，內心的信念真的比料理身體重要多了。
唉，關鍵是這麼多年都沒人走進楊戩的內心去理解他。
==三公主，COMEON！趕緊去二爺內心搶沙發~~~~
【身體的疼痛，他不在乎她來替他在乎！如果不是她總逼他，或許他就不會當上司法天神，他們依舊可以在一起。。。可是楊戩，她究竟還能為他彌補上些什麼，她永不能將那個幸福圓滿的千年還給他！】敖寸心這段內心獨白是真心實意的。
她心疼他，心疼得如此實在。不再是以前為了那些虛名，而是真真實實地貼心關心楊戩的身體健康。大概到現在這種關心，才真正開始有妻子的意思吧？【身體的疼痛，他不在乎她來替他在乎！】這一句是妻子對丈夫的依戀+在乎。【如果不是她總逼他，或許他就不會當上司法天神，他們依舊可以在一起。。。】這一句是敖寸心發自內心的後悔。
可惜世界上總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三公主，從現在開始，能補多少是多少吧。
【她永不能將那個幸福圓滿的千年還給他！】很多時候，人們都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但話說回來，這世上的事，有因必有果。如果沒有那千年，也許到現在倆人還是平行線。
感情這東西，能經得起時間，就是最大的考驗。
【她忙忍痛運訣向他體內渡入法力，明明知道現在保全自身的安危本已是極限，此時掌中那些微弱的法力根本於事無補，不可能救得他痊愈。。。吳夲又不在此處，她到底該怎麼辦？念暇未完，寸心終於支撐不住伏在楊戩的身上哭了起來。】
呃……三公主，這吳大夫是泥菩薩過江啊。
敖寸心自己的身體已是殘燭，又怎能再救楊戩？
愛是高尚的，可惜一碰到現實問題就會處於虛幻的劣勢。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你是誰？”暗啞的嗓音猛地從頭頂處傳來，寸心甫一抬眸，對上的正是楊戩黝黑精亮的雙瞳，她忙喜極而泣道：“你醒啦？”
“你是誰？”
“我。。。”他竟問自己是誰？她腦中襲上一陣暈眩，心下不由惶痛已極。這張臉，這三界內獨一無二的天眼，這一襲墨黑深衣，他絕對是楊戩沒錯，可他竟問她是誰？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誰？！
“我。。。是誰？”又一句轟得她錯愕萬分話迸出他的唇間，寸心登時身子僵住，心慌意亂道：“楊戩，你怎麼啦？你別嚇我！”
眼前之人呢喃道：“我叫楊戩？”寸心方欲點頭卻又驚見他掌貼胸腹地爆出悶哼，顯然他是正被身體上的傷痛所喚醒，“你可知道，我為何會受傷？”
寸心探掌抵在他肩上，雖竭力平穩自己的呼吸，卻還是禁不住失色，“怎麼會怎樣呢？你的法力呢？你、你的護體元功和八九真氣都去哪了？”她急定靈識，卻仍舊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法力存在，哪怕是可憐的零星半點！這一刹覺，簡直讓她如陷冰窖！
———————————————————————————————————————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你是誰？”暗啞的嗓音猛地從頭頂處傳來，寸心甫一抬眸，對上的正是楊戩黝黑精亮的雙瞳，她忙喜極而泣道：“你醒啦？”】這一聲，天堂~~~
【“你是誰？”】這一聲，地獄！
【“我。。。”他竟問自己是誰？她腦中襲上一陣暈眩，心下不由惶痛已極。這張臉，這三界內獨一無二的天眼，這一襲墨黑深衣，他絕對是楊戩沒錯，可他竟問她是誰？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誰？……又一句轟得她錯愕萬分話迸出他的唇間，寸心登時身子僵住，心慌意亂道：“楊戩，你怎麼啦？你別嚇我！”】楊戩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誰？當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和敖寸心鬧著玩啦，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楊戩失憶了。
三公主，順便拐二爺玩玩吧？遊戲攻略詳見灣灣8點檔《王子變青蛙》。
【寸心探掌抵在他肩上，雖竭力平穩自己的呼吸，卻還是禁不住失色，“怎麼會怎樣呢？你的法力呢？你、你的護體元功和八九真氣都去哪了？”她急定靈識，卻仍舊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法力存在，哪怕是可憐的零星半點！】沒有記憶，沒有功力。
【這一刹覺，簡直讓她如陷冰窖！】這下，三公主直接到達地獄第十九層了==
“什麼法力？為何你所言如此深奧，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同我在此？”
寸心顫顫抬睫向楊戩，隻瞅他劍眉緊鎖，下顎微收，打濕的褐發被水浸成了一綹綹粘在耳邊，偏偏那雙黑眸中流露出的無助，未言先明，深深揪疼了她的心。腦中舊憶登時重疊上眼：猶記西海初見時，他清醒後也是這般迷惘無措的模樣。。。
記憶到底有多奇妙？怎會讓她覺得如斯熟悉，又怎會生出了幻覺，讓她感到這一切，逼真得宛若如昨？
他莫非失去了所有法力和記憶？倏忽間領悟上這一事實，寸心眼神不由閃爍起來，倘若他不是楊戩，不是瑤姬的兒子，更不是什麼司法天神，隻是眼前這個從零開始的人。。那麼，他的人生會不會更輕鬆、安樂一些呢？就算他把全部的記憶都拋除腦內，就算他把她忘了，又有何妨？他，還是自己唯一所愛的那個人。
“有些人，有些事，不去嚐試彌補；嚐試挽回，你怎會知道最終的結果?”
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從今天開始，讓我們從新來過！不知是因著巨大的歡喜，還是因著眼前太多的震愕。。。寸心思考未及，耳畔已飄進自己嘴中溜出的聲音：“我叫敖寸心，是你的妻子。”
———————————————————————————————————————
【“什麼法力？為何你所言如此深奧，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同我在此？”】此時楊戩的失憶，絕不會是跳崖所致的後遺症，也絕不會是敖寸心的幻聽幻視。那麼，楊戩的失憶是巧合？是隱情？還是別有陰謀？詳情請關注今晚19：38《焦點訪談》之楊二郎的記憶。
【寸心顫顫抬睫向楊戩……那雙黑眸中流露出的無助，未言先明，深深揪疼了她的心。腦中舊憶登時重疊上眼：猶記西海初見時，他清醒後也是這般迷惘無措的模樣。。。】楊戩這種迷惘無害的樣子，恐怕是此生難得一見的。偏偏敖寸心最初見他就是他這表情。緣分這東西，還真不容你不信：能見到你最不為人知一麵的往往將會是與你親近一生的人。
楊戩這等鐵骨錚錚的爺們，此時也是需要敖寸心照顧的模樣，如何不讓之心動？
【記憶到底有多奇妙？怎會讓她覺得如斯熟悉，又怎會生出了幻覺，讓她感到這一切，逼真得宛若如昨？】記憶是一個人對外在世界感知的記錄。再健忘的人，都能記得對TA影響和刺激最深遠的事情。
糾纏於感情中的男女，時而被感性思維迷了眼。於是分分秒秒都會用各種方式感知這個世界。不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或者是感受到的，隻要是屬於那個TA的，記憶都會隨時保存。然後在相同的場景再次出現，內心的悸動會不斷加深，直到形成習慣。
當愛楊戩成為敖寸心的習慣，她這一輩子又如何忘得了他？
今天和昨天的區別，不過是她更愛他了一些。
熟悉與陌生的區別，不過是她令她愛的陌生人成為了她的丈夫。
而幻覺，是她直覺地排斥她和他之間不堪的過往和殘酷的現實。
【他莫非失去了所有法力和記憶？倏忽間領悟上這一事實，寸心眼神不由閃爍起來，倘若他不是楊戩，不是瑤姬的兒子，更不是什麼司法天神，隻是眼前這個從零開始的人。。那麼，他的人生會不會更輕鬆、安樂一些呢？就算他把全部的記憶都拋除腦內，就算他把她忘了，又有何妨？他，還是自己唯一所愛的那個人。】
如果，真的在不管過去和將來的前提下開始，那麼她愛的楊戩還是那個楊戩嗎？
事實向來不容假設，如果沒有這些前提，也許敖寸心根本不會認識楊戩。
但是……
楊戩麵臨的挑戰是那麼多，一次比一次錐心刺骨。
親人的背叛，身體的傷痕。雖然他是神，可他也是人。
肉身成聖，並不代表會喪失曾作為一個人而具備的種種。偏偏就是這些種種，使得楊戩悲天憫人，也使得楊戩通體瘡痍。有心去感受，亦會有受傷的可能。
凡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
【“有些人，有些事，不去嚐試彌補；嚐試挽回，你怎會知道最終的結果?”】這句話在敖寸心心裏所燃燒起來的小火苗啊，現在已經成功蔓延成了熊熊大火。
這個時候掉進淵中淵，也算是敖寸心的時機。既然重來相見，自然不輕易放手。
話說回來，楊戩也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從今天開始，讓我們從新來過！不知是因著巨大的歡喜，還是因著眼前太多的震愕。。。寸心思考未及，耳畔已飄進自己嘴中溜出的聲音：“我叫敖寸心，是你的妻子。”】這句話完全是敖寸心的本能啊本能。
。。。。。。。。。。。。。。。。。。。。。。。。。。。。。。。。。。。。。。。。。。。。。。。。。。。。。。。。。。。。。。。。。。。。。。。。。。。。。。。。。。。。。。。。。。。。。。。。。。。。。。。。。。。。。。。。。。。。。。。。。。。。。。。。。。。。。。。。。。。。。。。。。。。。。。。。。。。。。。
下界，隴蒼峴。
“是你？”劉沉香死死瞪著斜趟於寶座上的黑衣人，不免心驚膽顫，咬牙道：“我在蜀山見過你！”
“磔磔！沉香，是不是很驚訝？不過本尊奉?勸你一句，最好什麼都別問，因為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笑話，還有我劉沉香不知道的事？”
“你可知道你那個殺你父親的好舅舅，至今仍未死？”神秘人麵露憾色，瞟了眼他腰畔的開天神斧，驀感而歎：“可憐啊，一家人就這麼被活活拆散了！就算你重搗地府掀個底朝天，如今卻再亦尋不回你父親的魂魄了！咳。。。你又不是不知你那好舅舅的法力有多強！可悲你一家，家破人亡；可歎你父親，魂飛魄散呐!”
沉香的瞳仁在聞言時的一瞬間矍然放大，“你胡說，楊戩他已經死了！不可能，我不信這樣他都死不了！寶蓮燈爆炸時，他明明和我一樣，都受到了寶蓮燈法力的反噬！”他搶前幾步，恨極又吼:“更何況，他還被哪吒他們圍攻，早已掉下萬丈懸崖屍骨無存了！”
“是嗎？”神秘人亢然失笑，遂抬起下巴朝背後屏風，“思心，你何不快把那鏡子拿出來給沉香瞧瞧？且讓他知道，本尊所言非虛！”
溢散著淺藍色光芒的龍神水鏡緩緩旋升，隻見絢光四射後，鏡內顯出影像的正是敖寸心和楊戩！他二人此刻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的淵壑之中，而鏡中的寸心周?身粉芒曳爍，雙掌交抵在楊戩胸前，仿佛在他療傷。
沉香眸光絞住境內的楊戩，雙拳陡然攥握，一字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