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看似平常的日子裏,村子一如既往地平靜,然而這份平靜卻被兩個不速之客打破。他們風風火火地闖進村子,一臉嚴肅,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仿佛是這裏的主宰。二人宣稱曉萱一家超生,按照規定必須繳納罰款,(在那個年代老大如果是個女兒的話,生老二兩人之間需要相隔五歲,而曉萱和弟弟隻相隔了四歲半)這消息宛如晴空霹靂,在這個本就貧困不堪的家庭上空轟然炸響。曉萱媽媽麵露難色,眼中滿是無奈與無助,她向二人訴說著家裏的困境,實在是拿不出這筆錢。那兩人聽聞,臉色越發陰沉,如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第一次談判就這樣在不愉快的氛圍中結束,他們帶著滿腔怒火氣衝衝地離去。

可沒過多久,這兩人竟再次出現在曉萱家門前。這次,他們更加蠻橫無理,如入無人之境般直接闖進屋內,目標直指那台彩色電視,(這個電視是曉萱媽媽的陪嫁)顯然是打算將其搬走充作罰款。

曉萱何曾見過這般可怕的場景,恐懼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但憤怒也在她小小的胸膛中燃燒起來。她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像一隻勇敢的小獸,張開雙臂,試圖阻攔那兩個如惡魔般的人抱走家裏唯一還算值錢的物件。這時,曉萱瞥見電視的插頭還孤零零地垂在地上,她下意識地衝過去,用盡全力緊緊拉住插頭,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不許搬我家的電視!”然而,那兩個冷酷無情的人就像沒有聽見一般,對曉萱的苦苦哀求置若罔聞,更無視她的安危,毫不猶豫地抱起電視轉身就走。

可憐的曉萱緊緊拉著插頭,那巨大的力量拖拽著她在粗糙的地麵上摩擦。她的身體與地麵劇烈碰撞,揚起陣陣塵土,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觸目驚心的痕跡。曉萱就這樣被無情地拖著,一路足足滑行了三百米左右。她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鮮血滲出,染紅了破舊的衣服,衣服也在摩擦中變得襤褸不堪,那場景慘不忍睹,令人揪心。

就在這千鈞一發、萬分危急的時刻,幾個準備去地裏勞作的村裏人恰好走了出來。他們看到曉萱被如此殘忍地拖在地上,頓時義憤填膺,怒火在眼中燃燒。他們趕忙衝上前去,大聲指責那兩人的惡行。也許是那兩人害怕真的鬧出人命,給自己招來大禍,這才極不情願地把曉萱扯到一旁,隨後便匆匆離去,而那台彩色電視還是被他們硬生生地奪走了,隻留下滿是傷痛的曉萱和這個陷入絕望的家。

今天,一家人毫無防備之時,爸爸竟回來了。他麵容疲憊,可眉眼間又透著些許欣慰。爸爸說道,為了這筆錢,他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才向老板預支了工資,甚至還硬著頭皮向老板借了些。與此同時,媽媽也沒閑著,這段日子東奔西走,四處向親戚朋友張口借錢,就連外公外婆那兒也去求助了,這才好不容易湊齊了交罰款的錢。

爸爸回來這天,曉萱對此一無所知。隻因家裏實在太窮,連一部電話都沒有,爸爸也僅有一個老舊的 BB 機,平常聯係極為不便。

當曉萱如往常一般玩耍後回到家,一推開門,那個熟悉又親切的身影映入眼簾,她整個人都愣住了。下一秒,她像離弦之箭一般衝向爸爸,猛地撲進爸爸溫暖的懷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那哭聲仿佛是要將這段時間所遭受的委屈與苦難,全都隨著淚水宣泄而出。爸爸心疼地摟著曉萱,輕聲安慰道:“乖孩子,別哭,別哭,讓爸爸好好看看你。”說著,爸爸伸出那雙粗糙卻飽含關愛的大手,輕輕擦去曉萱臉上的淚水,目光溫柔地仔細端詳著她,那目光中滿是無盡的疼愛與憐惜,仿佛要將曉萱這段時間所受的傷痛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