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解奔到桌旁,來不及坐下,筷子也懶得拿了,直接從盤子裏抓了一把紅燒肥牛肉塞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你不是說我們兩個要一起喝一杯嗎?怎麼不叫我就一個人先吃了?”
顧五看了看費解如同餓鬼搶食的模樣,鄙夷地說道:“瞧你那德行?好像幾十年沒吃過東西一樣。像你這樣如同乞丐般的吃法,讓那些文雅之人看見會笑掉大牙的。哼,要學學你五叔我的斯文,斯文!知道什麼是斯文嗎?”他一邊說一邊使勁夾了幾大塊涼拌鹵豬舌塞進嘴裏嚼了幾下便囫圇吞了下去,然後端起滿滿的一碗酒咕嚕咕嚕像喝水一樣喝掉。他渾不知自己的模樣哪裏又能和斯文沾得上邊?
顧五的話直接讓費解嘴裏還沒有吞下去的牛肉直接噴了來,“這也叫斯文?嘖嘖?我怎麼覺得你的吃法比我的還要難看?”
顧五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吃樣還真是不怎麼斯文,老臉一紅,又擺出了他長輩的身份對費解咆哮:“吃東西。哪來那麼多廢話。”
費解被顧五吼得不敢抬頭,抓起兩片鹵豬舌丟進嘴裏。心裏不停地對顧五腹誹:“哼,被我說穿了醜樣,臉上掛不住,就要擺臭架子,還要教我斯文?去你的狗屎斯文。”
叔侄倆都是一言不發,隻是瘋狂地掃蕩著盤中菜、杯中酒,轉眼之間,一桌子菜和一大壇酒就被兩人掃蕩一空。
費解抓起店小二留下的擦手的毛巾把手上的油膩擦掉,看著滿桌子的殘湯剩水感歎著:“我還沒吃飽呢,這菜和酒都沒了,我的八兩銀子也就這樣沒了。”
“你不是很有錢嗎?我先前還看見你的布包裏有六十幾兩!區區八兩算什麼。”顧五抱起酒壇搖晃了一下,然後拍了拍他那肥嘟嘟圓滾滾的肚皮,“我也沒喝好,要不,你再去整點?”
“你這是在誘騙!”費解被顧五的話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一拳頭在他的肚子上轟出一個窟窿來,“你想讓我要飯要到京城去啊?”
顧五也不生費解的氣,依舊笑眯眯地說道:“銀子是可以賺的嘛,不過賺銀子的前提是要吃飽喝足了才行啊。”
費解一聽顧五的話裏暗藏玄機,頓時來勁了,立即把一副苦瓜臉換成了能把母豬騙上樹的笑臉,湊近顧五的腦門問道:“你有門道?”
顧五故意挺起胸,把臉偏向一邊作出一副高深莫測胸有成竹,但在費解看來卻是十分欠抽的模樣。
“那你先請我喝酒。”
費解毫不示弱地回答道:“銀子賺到手了再說。”
顧五本沒想費解會如此強硬,於是玩起了小孩子耍賴的手段:“那我不說。”
顧五的這招耍賴的手法還真奏效了,費解苦惱地撓了撓額頭,仔細地考慮了一下說道:“說了再請,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你不能在得寸進尺了。”
“不行,必須先請了我才說。”
顧五依然強硬地堅持著自己的意思。可是他的話剛說完,卻看見費解做出了比他更強硬的動作——直接揮手走人。這看著就要到手的小燒就這樣沒了,這下可讓顧五急了,一邊伸手去攔費解,一邊大聲說:“喂,小子,你不能這樣?”
費解用力甩掉顧五抓住他衣袖的手,氣鼓鼓地說:“我都說了這是我的底線,可你卻偏要得寸進尺,那我有什麼辦法。”
這一次輪到顧五開始撓額頭了,麵對這麼一個不肯吃虧的侄兒,他真的想不出什麼別的好辦了。為了那甘洌的小燒,為了那爽口的肥牛肉,咬了咬牙終於作出了一個艱難而偉大的決定:“好,那咱們一言為定。”
顧五拉著費解坐到床上,慢條斯理地講起了他的賺錢計劃。
“前幾天,金城最大的富商張萬金從一個馬販手裏買了兩匹好馬,一匹銀白色的,一匹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