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來得很突然。
煙花在高空中綻放,砰砰的炸響,好像新嫁娘懵懂雜亂的心跳。
她濃妝豔抹,坐在花轎裏,纂皺了嫁衣。
她知道,她一定會出現。
掀開簾子,望向前麵龍背上豐神如玉的新郎,她眯眼彎唇,快樂滿溢。心裏的焦慮,減了幾分。
簾外,一位粗眉的男子吹了聲口哨,笑嘻嘻的對前麵的新郎說,“嫂子人比花嬌,哥們,你有福啊!”
新郎回頭微微一笑,“妻當如此。”
說者蘊著一身的狂氣,聽者囧了囧。
一曲獨醉,決鬥場排名前五的頂尖高手,愛用錢砸人的鑽石級凱子,榮登本年度最想嫁的男銀第三名,還是萬色星辰服第一公會會長。要錢有錢,要實力有實力,要相貌有相貌,要什麼有什麼……
美人配英雄,理當如此。
你看,人家就是有狂的身家,娶了全服第一美人,還覺得,她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美人也不賴,聽說是某大財閥的女兒,家產不比新郎少。跳級讀完了中等部,所獲奧賽獎無數,絕對不是花瓶,真正的智慧與美貌並重的絕代佳人。
看到喜訊的那一刻,大多數人都會不由的感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然,也有少部分人看不得別人幸福。
迎親隊伍進入墨亭橋時,砸場子的人出現了。
一個人,橫刀立馬,擋住了眾人去路。
哦不,是立龍……
花轎裏的美人細眉微蹙,輕抹指尖,那些追求者真是惹人厭煩。
粗眉為首的黑龍會眾玩家,迅速轉換成了戰鬥姿勢。
連第一大公會的嫁娶隊伍也敢攔——為了講究排場,原來不常在線的長老院都悉數到場,隻需幾秒鍾,前麵的人便挫骨揚灰。
可細數下來,也隻有他敢。
競技場低調拿走冠軍,行蹤詭秘,揮鐮必有人死的傳說級遊俠。
灰袍獵獵,清瘦的身影,在橋中間,遺世獨立。
“搶親?”一曲獨醉穩坐在龍背,微挑嘴角。
“搶親。”墨白微笑以答。
兩人平靜對視,仿佛許久未見的老友。
“對付的了?”一曲獨醉稍稍側身,露出身後嚴正以待的黑龍會精英。
墨白搖頭,坦然道“對付不了。”
一曲獨醉挑眉。
墨白揮揮漆黑的刀柄,笑道,“決鬥?”
一曲獨醉沉默的看了墨白一會,對方五官一般,肌膚卻白嫩如雪,唇瓣粉紅,好似開得分明的雪中蓮花,冰寒中透著沁骨的嬌豔。這等相貌,長在一個男人身上,便成了一種氣質,飄渺,清貴,瀟灑。
“好。”
如果換做他人,或許黑龍會員會阻止他們的會長,不要如此衝動。但是,那個人是墨白,全服第一高手,除了競技場驚鴻一瞥,再未出現在人前。神秘得讓人好奇,尤其那些自許技術不錯的人,甚至懸賞過他的蹤跡,隻為與之一戰。
因為是墨白,就有了狂妄的資本。
眾人靜立,默契的打開錄製鍵,記錄這難能可貴的一戰。
兩人下龍,相對而立,這時一曲獨醉才發現,墨白竟然比他矮一頭還要多,顯然還是個孩子。
係統倒計時結束,兩人幾乎同時出招,兩人都采用了最直接的連技。銀線般的寒光圍繞住他們,刀光劍影中,誰先出錯,誰便是死。比得是操作,意識,持久力,更是心態。
這可能是本服最華麗的一場決鬥了。
銀帶素裹,冰玉與驕雪輝應成畫,美麗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你輸了。”
“我輸了。”
許久後,勝負終於分曉。
墨白用他無人可比擬的操作,讓在場所有人心服口服。他從一曲獨醉的身下來,抬手微笑。
一曲獨醉擦掉嘴角的血,站起來,整理衣衫,回以一笑。
“好了,說話算話,帶走你的戰利品吧。”他有自己的驕傲,輸了便交付籌碼,即使美人得來不易。
“恩。”墨白抬頭看向花轎。
新娘咬唇,幾欲抓破鮮紅的嫁衣。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婚禮不舉行了?請帖都發出去了啊。
黑龍會的眾人這才清醒過來,也許,一開始讓會長跟他一戰就是個錯誤,可是,誰想到,會長真的會輸?誰想到,那人強到這個地步?連技在他的手裏仿佛有了生命,自動的防禦敵人,收割血肉。
墨白上前一步,歪頭問道“我帶走戰利品了?”
“恩。”一曲獨醉側身讓出通路。
墨白綻放出了一個讓一曲獨醉有些心跳加速的笑容。
接著,所有人都心跳加速了——
墨白拽住一曲獨醉的手,跑了。
囧!
囧囧!
囧囧囧!
以新娘為首的眾人,表情如上。
這次人間最牛叉的搶親,後來被譽為本年度腐の曆史上最萌動的事件,沒有之一。
那位充當男男中最炮灰的超級大配角,除了被腐女同情,就隻能怪時運不濟,對手太過強大。
“墨蘭白白!!!”新娘再顧不得什麼形象,對天狂吼。
***
——異界——
【今日公測,敬請期待】
閻涵合上微型電腦,磕著下巴,自言自語道,“他竟然讓如此驚才絕豔的四個人死心塌地……”
“有點意思。”閻涵舔了舔嘴唇,點起一根煙。
他對異界這個遊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宣傳片上的四人……如果能擁有出色如斯的四位戰友,這實在太……讓人向往了。